第二日

    裘佳一身鳳主冠服準時到達了永明殿，諸位朝臣看見裘佳都一臉詫異，紛紛上前行禮，裘佳一臉和善地與眾人打招呼。淵柏夜和父親淵印江到達大殿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父子兩人不由對視，淵印江道：“上去行禮吧。”淵柏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殿下近年來極少上朝，一向都是秋公子代勞。昨日與他在十街相遇，今日又來上朝，隻怕是來者不善。

    裘佳看著他們父子二人，一臉明媚：“早啊，淵長使，淵少使。”

    “殿下萬福”他二人紛紛行禮

    “本宮與少使真是有緣，昨日剛見了少使，本想邀少使一同進餐，奈何少使公務繁忙。”裘佳笑道

    “哦，柏夜，可有此事？”淵印江看了看淵柏夜

    “是，昨日臣在抓人，不小心驚擾了殿下。”淵柏夜如實回答

    “我替犬子向殿下道歉，驚擾了殿下，忘殿下見諒。”

    “沒事，也不是什大事。昨日見著少使抓人辛苦，想邀他一同進餐，奈何少使公務繁忙，來不及一敘。”

    淵印江本想回答，內侍突然高喝“陛下駕到”，隻得匆匆作別，回到位置上等候陛下出現。

    長晝帝裘長坐上龍椅時，便看到站在最前方的裘佳。裘佳一身冠服，躬身行禮，其他大臣皆跪在地上。他收回視線，抬手致意：“諸位平身。”

    於是漫長的朝議便開始了，今日裘佳親自上朝，少不了文棋閣的諫官們彈劾，無非是不親朝政，為人懶散。往日她不在時，這些人說的不多，今日她一來，便成了眾人攻擊的對象。裘佳左耳進右耳出，低頭望地，一臉恭順，陛下聽得心煩，便遣散了眾臣，裘佳這才如釋重負。

    下了朝後，淵印江和淵柏夜正打算一同離開，剛邁出宮門，便看見最先出來的裘佳在長階前負手而立，遙望遠處的宮牆。按例散朝時官位越大的先走，官職小的緊隨其後，鳳主地位僅次於皇帝皇後，因此裘佳是第一個出殿門的。那長階是朝臣每日進入永明殿的唯一通道，每五步就有一紫羽軍把守。淵家父子相視無言，上朝前還未同殿下說完話，此時應上前詢問一番才是。淵印江輕喚了一聲：“殿下。”

    裘佳遙望遠處立有金鳳的朝暉殿，思緒飄忽。金鳳是皇後的象征，立有金鳳的朝暉殿就是皇後的寢宮。永明殿是朝議主殿，是皇帝的象征，是先皇取的名字，與其稱號相當，寓意久輝永遠昌明。朝暉即日出之光，是太陽升起的伊始。這名字是太後誕下先皇時，太皇親手所提。先皇永明帝感懷其母，命後人沿用此名。長晝帝裘長覺得這兩個名字甚有深意，且其生母也是皇後，便將這兩個名字留下了。裘佳少時每日都要到朝暉殿請安，自黎明之亂後她便很少去了。皇後童氏偶爾會邀她到朝暉殿小聚，她得空時也會前去，但大多數時候她是不大來皇宮的。這座皇宮給她留下的回憶並不美好，不願常來。故地重遊，總是有些傷心的。

    “殿下。”淵印江又上前一步

    裘佳回過身來，眼神有一瞬清冷。日光打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金霧中。紅色的鳳冠在陽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她一身朱紅，倒比那日光耀眼幾分。殿下穿紅色的樣子比穿綠色要華貴、豔麗，淵柏夜心忽的跳出這個想法，但他臉上並沒有什表情。

    “不知殿下是否在等我二人？”淵印江又問

    “是，本宮正在等你二人。”

    “殿下有何吩咐？”

    旁邊還未離去的大臣，紛紛側目，心想：不知何時風雨閣和宏鷹閣攪在了一起？

    “聽說城西上個月新開一家酒樓叫‘水都公館’，做得一手水都好菜。人們都說水都菜肴鮮美，本宮甚是心動，不如少使今日與本宮一同前去品嚐？”裘佳微微一笑，說話間她不著痕跡地觀察了周圍朝臣的表現。若是有人參與此事，聽到水都公館定不會無動於衷，隻可惜她不便有太大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