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康熙在永和宮提出了自己的懷疑以後, 雲秀進宮的時候就更少了。每日都在家頭種花喝茶,基本不怎外出,怕給姐姐添麻煩。
胤禛的差事已經開始了, 開始的時候並沒展示自己的手腕,人卻越來越忙, 十天也不一定見得到一次, 四福晉也開始忙起來了, 院頭的事兒要處理,外頭爺們要出門,也要交際, 她要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難免疏忽幾個孩子,雲秀閑著無聊的時候也會帶著幾個孩子一塊兒玩。
弘暉是嫡長子,這些年在宮外頭養得健健康康的, 見人就靦腆地笑, 他已經在上書房讀書了, 和他一塊兒的還有李氏幾個孩子。
甭管李氏怎樣, 幾個孩子至少都沒什大過錯,雲秀對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偏見, 該吃的喝的玩的一個也不會落下。
沒一會兒,玩累了以後,其他幾個小的就開始叫奶娘嬤嬤給自己擦汗換衣裳準備吃東西, 弘暉換完衣裳以後就走到雲秀身邊, 很不好意思地問:“姨媽,我能練一會兒大字嗎?”
他話音才落, 其他幾個人的目光忍不住就看向了他——他們可就一心惦記著玩兒了, 誰會在這個時候提出練大字呢。
雲秀也問:“今兒難得出來玩一天, 大字就不用練了吧。”
弘暉低著頭:“阿瑪給我布置了功課, 要是完不成,阿瑪肯定會說的。”其實他怕的是阿瑪說額娘,自己挨兩句罵也沒有關係,他心疼額娘。
雲秀看著他,才多大點兒的孩子,這會兒懂事的叫人心疼。
她笑著說:“那你先寫,寫完了姨奶奶給你準備好吃的。”
弘暉認認真真點頭去寫大字了。
大哥一走,底下的幾個小的也憋不住了,當著雲秀的麵不好說什,等雲秀去拿東西,他們就開始嘀嘀咕咕的:“大哥真裝,都出來玩了,還惦記著寫大字。”
“弘時!”
喝止他的是弘盼,李氏頭一個孩子:“阿瑪說過多少次了,兄弟友愛,這些話你聽不懂也記不住嗎?”
弘時漲紅著臉:“我就是說兩句罷了,又沒當著他的麵說,哥你凶我幹什。”
弘盼虎著臉:“就算隻是說說都不行,他是大哥,阿瑪的嫡長子,他又沒做錯什。”
弘昀忍不住接話:“額娘和福晉……”
弘盼問:“福晉為難過額娘沒有?”
兩個弟弟都搖頭。
“那不就沒事兒了。”弘盼特別冷靜,“不是我說額娘的不是,平日頭她說什,你們聽過就算了,福晉已經是難得好相處的人了,也不會把我們拘在屋都不讓出去,比起叔伯家的那些兄弟,咱們已經是很少見的自由了。”
人心都是處久了才見真情,他這些年也讀了不少書,明事理了,也知道了額娘和福晉的區別,一個是正室,一個是妾室,雖然阿瑪已經給額娘請封了側福晉,可再怎說,出門和阿瑪並肩的都是福晉,而不是他們的額娘。
弘暉從一開始就和他們的身份是有別的,這一點也是阿瑪平日頭表現出來的,弘暉的大字永遠比他們多兩張,先生教的東西倒是一樣的,可阿瑪平日考校的東西不一樣,他們的淺顯一點,弘暉的要更加難一點,阿瑪的要求也更高。
最開始的時候弘盼自己也有過不憤,覺得阿瑪憑什區別對待,他們又不會比弘暉笨。
可後頭進了上書房,讀了幾天書,他就明白了,從前的太子伯伯和其他的叔伯們就是一樣的,所以叔伯們個個都成材了,成才了,利益競爭也就更加大了,如今在朝堂上爭權奪利起來,誰看了都後怕。
阿瑪也害怕,怕自己的兒子們,他們這些兄弟們最後和自己一樣。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把弘暉和弘盼他們區分開來了,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弘暉是嫡子,也是將來的世子,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不能比的。
他自己明白了,可顯然弟弟們還沒有弄明白,所以需要他慢慢地教。
他話說完,另外兩個就徹底不說話了。
等弘暉寫完大字出來,四個人又呆在一塊兒玩了,隻是這回,幾個小的就很是收斂起來了。
屋頭說了什話,雲秀其實都知道,這幾個孩子都還以為自己說的話很隱秘,除了他們自己不會有人知道,但這是在雲秀府頭,周圍伺候的人都看著,他們說了什,雲秀扭頭就知道了,隻是她不說,因為幾個孩子本身是沒什大錯的,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悄悄話也很正常。
更何況弘盼管著弟弟們,做法也並不出格,她要是插手了,那才不對勁。
說起來,也不知道老四是什原因,分明幾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都是健健康康的,養孩子的時候也大多都是和從前在宮養孩子的時候一樣,他這幾個孩子還是差點沒活下來,之前弘暉是病了一場,高燒不退,差點沒了,弘盼也差不多,他是三歲的時候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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