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宅
禦龍扶著踉踉蹌蹌的葉墨城進入他的臥室,寬敞奢華的臥室,黑漆漆的沒有開燈,隻有窗外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將整個房間蒙上一層壓抑的淺白色。
“老大,你還好吧,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禦龍一邊著,一邊伸手去開燈,缺被葉墨城一把給攔住了。
“別開燈。”
葉墨城的聲音,冰冷而低沉,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時他走多難過。
禦龍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不開燈。”
別人或許不理解,但他身為葉墨城的好兄弟,太了解他的個性了。
人前談笑風生,好像什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葉墨城,隻是為了守住他那份男性尊嚴,故意裝作不在意罷了。
唯有在人後,在黑暗之中,他才會允許自己的情緒放肆蔓延,呈現出最真實的一麵。
這個樣子的葉墨城,讓他心痛,也讓他自責。
若不是他搞出的這些事情,老大怎會這難過,最諷刺的是,在老大最難過的時候,最信任的那個人,卻始終是他……
葉墨城被禦龍扶到了床上,龐大的身軀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倒在了兩米寬的大床上。
他似乎真的很醉,渾身沒有力氣,腦子昏昏沉沉的,胸悶難受。
但是……他似乎又沒醉,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思維很清晰,滿腦子都是關於顧悠然的事情。
“老大,我去給你擦擦臉,順便給你段杯醒酒茶,喝醉酒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禦龍步伐忙碌的道。
葉墨城是一個很克製的人,很少有喝醉酒的時候,就禦龍記憶以來,葉墨城在他麵前總共喝醉過兩次。
這兩次,都是因為同一個人,顧悠然……
“禦龍,你不要走,我沒有醉,清醒得很,你留下來,我有話要跟你。”
葉墨城努力的起身,在黑暗中看著禦龍,聲音很清晰,語氣很嚴肅的道。
禦龍的心,莫名緊張,他握緊手指,屹立在葉墨城麵前,道:“好,我不走,你有什要跟我的就吧,我聽著。”
他知道,葉墨城何其聰明,是絕對不可能相信顧悠然會自殺身亡的,所以他必然會來質問他,事實的真相如何。
果然,葉墨城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關於顧悠然的。
他朝禦龍問道:“你跟我實話,顧悠然根本就沒有死,對不對,她不可能自殺,有葉墨離保護,更不可能被謀殺,你是幹這行的,肯定有最精準的消息,你告訴我,她沒有死!”
禦龍遲疑了一下,斬釘截鐵道:“老大,你接受這個事實吧,她已經死了。就是自殺身亡,遺書是她寫的,屍體也是她,我知道你放不下她,但她真的死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為了老大,為了洛安雅,為了大局,他必須要把這些殘忍的話傳達給葉墨城,必須讓他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葉墨城怒吼著,好像瘋子一般,猩紅著深邃的雙眼,將自己所見到的東西,通通砸了個稀巴爛。
好像隻有通過這種近乎野獸一般的激烈行為,才能掩蓋他內心的傷痛,才能將他那股子無法言語的痛苦發泄出去。
禦龍隻是靜靜的站在那,看著葉墨城發瘋發狂,卻並沒有阻止,他知道男人有男人的發泄方式。
顧悠然的死,對葉墨城來,太難以接受了,他會有這樣失控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屋子,能砸的,基本被砸光了,一片狼藉,價值不菲的古董瓷器,碎了一地。
終於,砸無可砸了,葉墨城才冷靜下來,悶重的呼吸著,肋骨處一兩道剛剛愈合的傷疤,輕微撕裂,疼得鑽心入骨,卻也不及他的心疼。
“她怎會死了呢,不可能的啊,沒有我的允許,她怎可以死!”
葉墨城輕聲的道,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從一開始的歇斯底,轉為讓人痛心的沉默。
屋子,安靜無聲,兩個男人,誰也沒有話。
恍惚間,透過白白的月光,禦龍看到了葉墨城眼的淚水,拳頭不由得收緊。
他萬萬沒有想到,人前風光顯赫,高高在上的葉墨城,被人稱為冷酷冰山的冷血男人,居然也會有流淚的時候,可以想象,他愛顧悠然,愛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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