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胤的釘子埋得不算多有技術, 不過吃相卻還可以。但要命的是當初他住的就是東頭所，而現在東頭所住的卻是弘輝一家。

    再然後賈蘅進宮讀書了，管著這些釘子的秦八兩也跟著進宮了。

    秦八兩是自小跟著胤的, 原本他跟著賈蘅進宮可以說是胤和湘雲對賈蘅的重視。如今...這就多少有些敏感了。

    好在那幾顆釘子埋下去後，正經有許多年頭不曾啟用過了。

    四爺也是個狠的，他將打得皮開肉綻的一堆釘子都壓到乾清宮前麵的空地上跪著，然後再將這些釘子招出來的背後主顧都傳進宮，讓他們挨個將自己的人領走。

    眾人麵麵相覷，都嚇得不輕, 到是胤隻詫異了一回，然後就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著四爺提出了申請。

    不說你將人打成他媽都認不出來的鬼樣子，就是沒打...爺也認不出來。所以爺申請將秦八兩叫過來認人。

    四爺認真打量胤, 在發現胤真沒開玩笑時, 再次問候了一回他老子。

    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在宮有釘子, 卻又...這玩意你到底是咋生出來的。

    心累的看了一眼蘇培盛，蘇培盛便麻溜的讓人去喚守在書房外等著賈蘅下課的秦八兩。

    秦八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懵頭懵腦的來了。胤見人來了，隻叫他去那堆釘子挑他們的人。

    秦八兩抽了抽嘴角, 將一個嬤嬤，一個小太監從那堆人挑了出來。等挑完帶著二人回到胤這時, 胤又問秦八兩宮還有沒有沒查出來的釘子了。

    好歹是跟了胤幾十年的人, 胤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放什屁, 此時見胤當著這多人的麵這問, 秦八兩隻一琢磨便擺出一副不太確定的神色出來。

    “奴才也說不好。”秦八兩回道：“爺一向大方, 凡是給咱們送消息的，咱們事後都會厚賞他。您早前還說不拘是誰，便是一個消息好幾個人送也都一樣厚賞他們……”

    正式工什的咱先不提, 但臨時工卻真心不老少。

    胤瑟的看了一眼四爺，滿臉的得意洋洋。

    有錢，任性！

    四爺：“……”

    其他人：“……”

    氣氛和節奏都被胤帶歪了，四爺懶得看他，隻眼不見心不煩的讓胤帶著自己的人出宮。

    至於其他人...四爺讓人抬了椅子過來，一邊坐在那看奏折，一邊等著其他人上前挑人，然後再行禮跪安。

    有的四爺頭都沒抬，就一句‘下去吧’；有的四爺就不言語，叫他們多跪一會兒；有的則是抬起頭深深的打量一眼……

    沒說一句重話，甚至都沒為難一下。但有時候這種要命的仁慈比殘暴更叫人恐懼。

    不殺不罰，隻一招斷還歸宗，還君明珠，就能讓這些釘子的主人膽戰心驚，驚恐萬分了。就像頭上懸了一把刀，時刻擔心這把刀會落下來。

    胤直至坐上馬車臉上的輕鬆寫意才收起來。

    老四疑心重，今兒這事可不是這容易就能唬弄過去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時康還沒長大，他家小丫頭再怎折騰也不會叫老四太過疑心。

    如今看來，他當初的想法是對的。他沒兒子這事，確實能讓老四省不少心。

    _

    回府後，一邊讓人安置帶回來的傷號，一邊讓人請了郎中給這二人醫治。

    之後帶著一道跟著他出宮的秦八兩說了一通話，秦八兩便一頭黑線的帶著兩輛馬車滿京城的去接人了。

    先從誠親王府接起，之後是親王府，敦親王府……

    兩輛馬車都沒坐下，畢竟除了人以後還有行李呢。有的都已經拖家帶口了，你不得將人一家老小都接回來？

    這場接人風波始於四爺，終於胤。人家宮一會兒就完事了，胤這邊卻起早貪黑的忙了三五天，這才將所有早些年埋下的釘子都接了回來。

    胤響應了一回四爺的號召，將明麵上紮根較淺極容易被人發現的釘子都回收了，至於藏得深的...你們知道的。

    其他人恨不得將釘子的事全抹掉，隻有胤高調到讓全京城側目。總之那場麵哪怕四爺在宮沒有親眼所見，他都能想像得出來。最叫四爺無語的是胤還進宮哭了一回窮。

    不做生意後銀子掙得少了，人都養不起了。

    “四哥，多虧了你來了這一手，不然弟弟我就是打腫臉衝胖子也不好意思將人都接出來。隻要想到那些人拿著弟弟的錢侍候別的主子...這也忒冤大頭了。”

    “...怎就埋了那多？”四爺除了被胤這一手囧到外，也多少震驚於胤埋的釘子之多，範圍之廣。

    當然，四爺更好奇的是為什外麵那多，宮的卻是小貓三兩隻。

    “這不是早年幹過伢行嘛，倒騰倒騰人就撒出去了。”見四爺問，胤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將埋釘子的方法說了出來。

    其實這還真是埋釘子的一個難得的好辦法。

    大戶人家除了家生子外也會從外麵買人，像早前侍候在湘雲身邊的葵花和小桃就是胤用這種方法送到榮國府的。還有晴雯和襲人，這些也都是外麵買進府的。

    這些人長大了，隨著買家的安排要嫁到了外麵，要嫁給了府的小廝，要就是跟著姑娘陪嫁到了另一家。時間長了，人可不就撒得到處都是了。

    伢行？很好，朕記住了。

    四爺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又問道：“那宮？”

    胤聽了就搖頭笑，“我原就沒那個意思，打太子和老大都沒了，對這些事就更不上心了。反正弟弟的是沒了，額娘她們當初肯定安插了不少，隻是這多年過去了，如今還剩下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有沒有的，也就那回事了。”

    四爺聽了，到再沒問什。

    ……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但朝中卻沒一個人站出來彈劾胤，可見心雖是恨胤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怵於與他們父女打交道。

    再一個，胤也真的不是個東西。

    他不光自己騷，他還一副奸詐小人模樣的對四爺說什‘他不信別人沒有安插釘子，這會兒給大家夥打個樣，就看旁人順不順著這個台階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