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劉思雨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斑衣 本章:第九章:劉思雨

    顧海把遲辰光案的所有資料抱到韓飛鷺辦公室,厚厚三摞足有幾公斤重。呼通一聲放在辦公桌上,震得桌腿晃了晃。

    顧海道:“都是從市局檔案室找出來的,我跟你一起看?”

    韓飛鷺端著茶缸看著桌上幾摞文件忘記了喝水,直到茶缸飄出的熱氣熏得腦門疼,才想起手還有一隻掉了瓷的大茶缸。他把茶缸放下,拿起最上麵的一份:“怎不直接把檔案室給我搬過來?”

    顧海:“全在這,一共這多。因為時間太久,有些字跡已經不清楚了,你最好還是用內網看電子版的。”

    韓飛鷺:“我眼睛看電腦看得都快瞎了,再這看下去明年就得配老花鏡。”

    顧海:“我把天磊叫來咱們一起看?”

    韓飛鷺:“不用,你去盯著他們查監控找左燁,有發現及時告訴我。”

    顧海出去了,不忘幫他帶上門。

    韓飛鷺一個人窩在辦公室看15年前遲辰光案的資料,這些文件在檔案室密存太久,每一張紙都泛出斑斑點點的黃漬,散發出陳年發酵出的潮腐味。自從在別墅地窖中發現那兩隻麵具,韓飛鷺就一直耿耿於心,盡管沒有在麵具上發現任何可以鑒定身份的殘留物質且已經將麵具還給了周頌,他心依然存了個疙瘩,不禁和邵東成的麵具相聯係,也不得不懷疑遲辰光和邵東成身後或許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暫時忽略那通從萍縣打來的舉報電話,韓飛鷺把死在遲辰光手中六名受害者的資料看完之後,得到第一個發現:六名受害者全部都有案底,警方在找到她們的屍體之前,她們全都是被公安通緝的嫌疑人。

    第一名受害者張綺莉;她屢次偷竊,曾做過牢。出獄後在妹妹家暫住,結果偷走妹妹家所有值錢物品和現金;第二名受害者陳冬;她和丈夫拐賣數名幼童,警方查到他們的藏匿地點進行抓捕時,丈夫掩護楊冬離開;第三名受害者劉思雨,她於深夜酒後駕車,和一輛私家車相撞,對方車內共有一對夫妻和一雙剛滿一歲的雙胞胎,一家四口無一幸存,劉思雨肇事逃逸;第四名受害者程秀芳,她是國企糧油公司的會計,在那個財務製度並不十分完善的年代,她在任職期間共挪用公款上百萬元,被發現後攜現金逃走;還有最後一名受害者寧鈺,她是這些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她本是細胞遺傳學博士,於國內一流大學中任教,卻殘忍殺害三名學生。警方在她家發現一隻裝有福爾馬林的玻璃魚缸,麵放置著三名失蹤學生的頭顱。總而言之,這六名受害者雖不全都惡貫滿盈,但是都被通緝,均是有罪之身。

    韓飛鷺不是第一個發現受害者們全都是在逃嫌疑人的人,當年辦案的警察們也發現了這一共性,也詢問過遲辰光,為什會挑這些人下手,以及從哪找到的她們的蹤跡。這些人潛逃後,警方都找不到她們的下落,遲辰光卻能把她們一一搜羅幹淨,不可謂不奇怪。

    然而遲辰光並沒有給出讓警方信服的解釋,他的解釋是:巧合。

    這些人都是嫌疑人,是巧合;他挑選的獵物全都是嫌疑人,也是巧合;至於他從哪找到的這些嫌疑人,他三緘其口,拒不回答。警方沒有從他身上得出想要的答案,因為遲辰光在被捕後的第四天就死在了左燁手中。這些謎題都隨著遲辰光的死亡而葬入塵土。

    韓飛鷺看完六名受害者的資料,發現還有一份受害者資料,是第七名受害者文雨珊。文雨珊被警方解救,是遲辰光連環殺人案中的唯一幸存者。但是此時韓飛鷺也發現了她和之前的六名受害者的不同之處:她沒有案底,不是被通緝的嫌疑人。如果遲辰光挑選的獵物是那些在逃的女犯,那她顯然不在遲辰光的選擇範圍之內;再結合那通從萍縣打來的舉報電話,文雨珊似乎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闖入遲辰光獵殺範圍之內的女人,一通警方意外接到的舉報電話,才導致遲辰光落入法網之中。在遲辰光落網之前,甚至無人知曉那六名潛逃的女犯已經被殺死。

    這就是遲辰光挑選女犯下手的原因嗎?韓飛鷺靈光一現,突然想到這層要素,六名受害者全都是在逃嫌疑人,其家屬和朋友全都被警方告知她們已潛逃,所以她們消匿於世很是正常,她們的親人朋友不會因為她們失蹤而報警,就算她們被人殺死,警方和她們的親友也會認為她們仍在逃竄。韓飛鷺忍不住苦笑,如果這就是遲辰光挑選女犯下手的原因,那公安的一紙通緝令就是遲辰光殺人的保護傘。

    他把幾本案卷一字擺放,逐一看過每一個受害者的名字,自言自語般低聲道:“遲辰光是怎找到的你們?”

    遲辰光是怎找到的她們?當年警方都無法查到她們的蹤跡,遲辰光是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將她們逐一獵捕?他有種直覺,隻要找出遲辰光獵捕受害者的方式,就能破解環環相扣的謎團。

    正中間是第三名受害者劉思雨的資料,他把劉思雨的資料翻開,決定從她入手,因為韓玉良說過,她是唯一一個喪失雙手手指的受害者。砍掉她手指的人尚且不明,但是他心有了懷疑的人選,所以劉思雨在他眼比之別人更有一份不同。

    資料記載劉思雨不是本地人,高中畢業後從家鄉來到聿城務工,在一間私人診所做護士。她生於1979年10月3號,2007年10月3日她和朋友們喝酒聚會,慶祝自己的28歲生日,酒後駕車回家釀成悲劇慘案。她在當時位於城西的印刷廠職工家屬樓與人合租了一套房子,早在十年前,那片區域就被重新規劃建設,她租住的那套房子早就不複存在。劉思雨肇事逃逸後,當晚和她一起喝酒的朋友被叫去派出所做過筆錄配合調查,其中就包括她的室友。韓飛鷺找到劉思雨室友當年留下的筆錄,得知此室友名叫鄭霞;經過查詢,鄭霞至今在聿城生活,現居長濱路曙光家園。得到鄭霞的信息,韓飛鷺即刻拿起手機和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到樓下叫上顧海,兩個人駕車離開公安局。

    顧海被他抓來當司機,把車開上路了才問:“韓隊,我們去曙光家園幹什?”

    韓飛鷺抱著胳膊閉目養神:“找劉思雨的室友。”

    顧海用了半分鍾去想劉思雨是誰,幸好他在把案卷交給韓飛鷺之前粗略看過:“你說的是遲辰光案的受害者?”

    韓飛鷺:“嗯。”

    顧海至今不理解韓飛鷺為什翻出一件已經蓋棺定論的陳年舊案,但是他什都不問,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把車開到了曙光家園小區內部停車場。兩個人下樓穿過幾棟寫字樓,韓飛鷺向迎麵而來的大媽問路,得到指路後徑直走向13號單元樓。到了1304號房門外,顧海按響門鈴,麵傳出一個女人暴躁的嗓音:“外賣擱在門外!”

    顧海繼續按門鈴,女人氣衝衝地拽開房門:“我讓你擱在門外你沒聽見?”

    顧海把警官證舉到她麵前,問:“你是鄭霞?”

    鄭霞五十出頭,中年發福嚴重,紋的烏黑的雙眉攪擰在一起,滿臉火氣。她沒看顧海的警官證,不耐煩地問:“那你們是誰?”

    顧海:“我們是警察,有事找你。”

    鄭霞這才讓他們進屋。韓飛鷺一進客廳就知道為什鄭霞看起來這暴躁;鄭霞的家是一套小小的兩室一廳,客廳塞滿了孩子的用品和衣物,地板上倒了兩隻板凳和一堆玩具,兩個五六歲的男孩兒正在狹小擁擠的客廳追逐打鬧,每個人的尖叫聲都塞得過一百隻鴨子。沙發上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拿著蠟筆正在畫畫,還算乖巧,隻是她的畫板是白牆。電視櫃前還有一張嬰兒床,麵躺著一個還不到一歲的小嬰兒,嬰兒哭聲嘹亮,繞梁不絕。

    韓飛鷺沒走幾步就踩到一隻會叫的玩偶鴨子,他把鴨子撿起來,問:“都是你的孩子?”

    鄭霞向兩個打鬧的男孩兒吼了一聲,然後摔摔打打地整理滿屋的雜物:“是我的孫子和孫女兒,個個都是來討債的,也不知道生孩子到底是為了什。老二,別動你妹妹!”

    一個男孩兒沒輕沒重地逗弄嬰兒床的孩子,晃她的胳膊捏她的臉,把孩子逗得直哭。

    韓飛鷺把男孩兒往後攔了一下,然後把嬰兒床的小女孩抱起來安撫。他抱孩子的姿勢很標準,一手托屁股一手托背,讓孩子趴在他懷,是以前照顧表姐家的孩子積累出的經驗。

    鄭霞見他幫忙哄孩子,臉色這才緩和不少:“你們隨便坐,我去倒水。”

    韓飛鷺抱著孩子慢悠悠地晃悠:“不用麻煩了,我們說幾句話就走。你還記不記得劉思雨?”

    鄭霞顯然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劉思雨?是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劉思雨嗎?”

    韓飛鷺看她一眼,道:“對,就是那個劉思雨。她出事前和你合租,你還記得?”

    鄭霞:“記得記得,她怎了?那件案子不是早都破了嘛。”

    韓飛鷺晃到封閉的陽台上,用腳勾過去一張小凳子在凳子上坐下,抱著孩子換了個姿勢,讓孩子躺在他臂彎:“你和她關係怎樣?是怎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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