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用完晚飯以後蘇淮照常回到書房整理書籍溫習內容,順便在白紙上記下一些東西,雖然話是說得如此平淡,但他整理的那些書若是隨便朝外擺出去幾本,恐怕如今的整個修仙界都要為之癲狂。
作為一名書院先生的妻子,夏鈺什都會,可惜唯獨不擅長讀書,她早已通讀人族文字,隻是真的對書籍有種天生的抵觸感,蘇淮得知此事之後深感惋惜。
聖賢之書中所蘊含的道學哲理是永無止境的,他所做記下的也基本是前世有名的古言警句,條條發人深省。
若是放在前世,夏鈺這種應該就是整個院係出名的笨蛋美人,除了學習什都會的美少女。
蘇淮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單手拎著舊燈走入書房,熟練地點起爐火煮上一壺熱茶,鋪平桌案上的白紙以後他鬆了口氣,回憶起白日武仁那副震撼的模樣,隻是無聲地笑了笑,心想這等小事竟能令對方如此感恩戴德。
假如此時此刻蘇淮的想法被武仁或者武仁在內的太上劍宗七大長老得知,這些人族頂端戰力之一的修士定會當場羞愧到無地自容,武仁修行上的問題他們都各自知曉,但一直沒有任何解決辦法,如今卻被人這般輕描淡寫地了結。
對於他們而言,這實在是愧對自己近千年的修道生涯啊!
蘇淮並不知曉這些事,他沉思良久,先是回憶了一番迄今為止自己還沒有把什古言名句記錄下來,而後若有所思地在白紙上記下一行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落筆以後,蘇淮看著自己的字體心生欣喜,在洛城休養生息足足三年之後,自己的墨字是越來越精致漂亮了。
他有意無意地哼著歌,將筆擱置在硯台上以後隨手從係統空間摸出來一本書,蘇淮看了一眼書名,忍不住微微一笑說道。
“《太上靈修法》,我都快把你琢磨透了,”蘇淮搖了搖頭,“也罷,今日也是緣分,就試試能不能把你研究到盡頭吧。”
一邊如此說著蘇淮一邊翻開書頁,輕聲感慨說:“也不知道是誰,竟然能想出將靈力寄托身外這種別出心裁的修行法,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怎辦呢……”
他沒有注意到,當自己翻開書頁的這一那,以洛城為中心,整整方圓八百以內的修士都心頭一顫,忍不住變得謹慎起來,書院之外更是陷入大片死寂,即便是蟲豸動物都本能地斂住聲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唯有書院內一切依舊。
無垢仙尊的畢生心血對於眾生的血脈壓製,就是如此霸道且不講道理。
與此同時,書院臥房之內。
夏鈺麵對著梳妝台上的鏡子以黑木琉璃梳理長發,悄無聲息之中,空間散出一陣隱約的波紋,夏鈺默默抬起眼,一名蒼白發須的老者出現在了鏡內。
“……陛下。”
鍾九嶺微微拱手,彎腰說道,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敬佩。
“您居然無事,今日,妖王宮這邊不少重臣都在商量如何支援您呢。”
他說的是實話,在得知陛下竟然甘願在準聖覺醒的情況下還要待在人族的地界上,不少妖族重臣都咬牙切齒,說陛下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們集結人手去營救陛下吧。
可鍾九嶺萬萬沒想到,陛下不僅安然無恙,甚至那一批太上劍宗的人馬還連夜退出了洛城,這明顯是被陛下的實力威懾到了吧。
“寒暄話就少說一些吧,鍾叔,”夏鈺的表情有些寒冷,“而且今後的情況並不容我們樂觀。”
她輕輕放下琉璃梳,散發披在肩頭,血紅瞳孔宛如晶石般剔透,那張俏臉迎著窗外的月光,隻是顯得愈發俊俏,令人不禁沉淪。
“這是何意?”鍾九嶺愣了愣,“難道說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陛下您?”
念及此處,這位妖族老臣不由得回憶起了那群修士詭異的行為路線,若是真為了妖皇陛下而來,那他們為何大張旗鼓,連自己太上劍宗的身份都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而且一般而言,難道不應該先對著陛下試探一番嗎,怎會如此直接地從進城開始就找上門來,這也是那位準聖的意思嗎?
想到如此之多的異樣後,鍾九嶺的心思微微產生變化,而後目光透過鏡子看向不遠處的書房,他無法隔著遙遠的空間看破這間木屋,隻是覺得一切都太蹊蹺,除非——
“那些人,其實是來找蘇淮的嗎,難道說這位真的……”
就在鍾九嶺呢喃到半途之時,夏鈺的聲音頓時打斷了他的思緒,並將之前的推測全盤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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