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辦公樓頂層,最左邊的辦公室,校長室。
“敢在我的辦公室抽煙,還翹著二郎腿這悠然自得的,你是第一個。”校長黃蓋,五十歲出頭,靈蓋上的地中海漲了幾次潮後,黝黑的黑土地已經所剩無幾了。
我聳聳肩,彈掉煙灰,不急不慢地道:“如果校長是在誇我的話,我覺得我有這個福氣去享受這份榮譽。”
“東西拿走,我當今沒有這事。還有,你抽煙的事情,也會給你免了。”黃蓋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募地坐直了身,眼睛眯成細縫盯著黃蓋。
黃蓋身體猛地顫栗了一下,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身上居然擁有這強大的氣勢,而且這種氣勢還滲得人慌。
畢竟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黃蓋臉上的詫異隻停留了半秒時間。
黃蓋站起來,身體向前傾去。
“年輕人身上不要有這多的暴戾,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黃蓋平淡地道。
黃蓋的動作和語氣都很平淡,但這種平淡的後麵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巨大的壓力。
我往後靠去,嘴角微微一挑,臉上恢複了常態。
“我查了你的所有資料,從你任職的二十幾年到現在,你的檔案中除了質樸的讚美詞外,而其他任何地方連‘華麗’這個詞都用不上。你很幹淨,太幹淨了,幹淨得有些匪夷所思。你聽過‘物極必反’這個詞嘛?”我死死地盯著黃蓋,哪怕他眼睛最深處的嘎雞窩有一絲躲閃,都能明他有問題。
片刻後,我失望了,黃蓋的眼神除了平淡還是平淡。
黃蓋平靜地看著我,這種平靜讓我有點慌亂。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黃蓋歎了口氣,複雜的神色替代掉了平靜。
我沒有接話。因為他身上所蘊含的情感引起了我的共鳴。我清楚得知道,那是一種無奈,而這種無奈,隻有真正的領導或者領袖才會體會到的無奈。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身為一校之長,為學校,為學生,你有你的方式方法。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法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我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如果你真是一位廉潔好身的校長,我給你道歉,也替中的學生感謝您!”
“麻煩把門帶上。”黃蓋微震,隨後微笑著。
我嘴角一揚,腳一挑,門‘啪’得關上了。
回到宿舍,我揉著頭疼的腦袋躺在床上。已經很少去教室了,雖然很想去坐坐,但我更害怕想起一些事情。
黃蓋像塊臭石,軟硬兼施都未必有用,完全是不進油煙的茄子。
看來隻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了。我歎了口氣。
丁廣義,中副校長,上位至今,羅列出的罪狀都能出長篇了。
他後麵的人不是黃蓋,又會是誰呢?
我點上一支煙,陷入了沉思。募地,我眼睛一亮,看來沒錯了。
近段時間的氣越來越好了。春,萬物複蘇,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我想出去走走,好好走走,在宿舍這段日子,我想我快憋壞了。
學校很大,風景也好,來了這久,還真沒好好欣賞它。
在澡堂邊上的後門處,我停了下來,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時間真是個壞老頭!
我突然很想自己做頓飯吃,這個奇怪的念頭冒出來後如何都抹除不了。我搖搖頭,我還真是個怪子。
菜市場就在風口,離學校並不遠。
我從後門出去,外麵是一片居民區,還有一條臭水溝。已臨近中午,很多戶家庭已經生火做起飯了。幾個稚氣的孩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玩具,將肮髒的衣角偷偷藏起來,躡手躡腳地進了家門。老人們也將未下完的象棋收起來,步中生風的到了家,猶猶豫豫還是按響了門鈴
穿過居民區,便上了溜街。
大中午,溜街上的行人很少。像我這般溜達的人,更是霧看星。
這個點,估計人最多的地方也就菜市場了。
菜市場內,我先是逛了一圈。菜都挺不錯,肉上麵都帶著血跡,青菜上麵都帶著土壤。中午,我準備做頓大餐,食材是最關鍵的,一定要挑選好。
醋血鴨,禾花魚,苦瓜圓子等家常菜,都是本地最具代表性的名菜。
這些菜,從吃到大,自己做倒是頭一遭。
“夥子,自己做飯啊?”忽地,一位雖身著樸素,卻遮掩不住傲貴之氣的大姐,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詢問道。
年輕人鄒了鄒眉頭後點點頭,算是禮貌性的回應了。
“現在的孩子會做飯的可真不多咯。”大姐一聲感歎,感歎之餘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吧。”年輕人了一句,手指自然得撚了撚鼻子。
“不容易啊,不容易”大姐喃喃幾句。渾然不知口中散發出的惡臭味都快讓人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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