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澄躺在椅子上,享受著海風的撫慰。
從他們出海到現在,已是近一個月了。
萬幸的是,預想中的海上風暴並沒有出現,一路行進的倒是頗為順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航行在海上,鴉欄的情報很難送到。
近乎半個月沒有收到鴉欄的消息,對於京都中的情況,蕭子澄也是兩眼一抹黑。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靜待寶船靠岸。
朱瑱這幾天,也從最開始的急躁,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老蕭,你說父皇他現在還好?”
喝了一口烈酒,朱瑱明顯有些低落。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第一次離宮這長時間。
“放心吧,陛下有上天眷顧,定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的。”
蕭子澄安慰了朱瑱幾句,心中卻不是特別擔心。
若他先前猜想不錯的話,景平皇帝身為執棋者,自身安全問題定然無需擔心。
那三皇子和什前朝太子,看似蹦躂的厲害,卻難以對景平皇帝有什實質性的威脅。
唯一令他擔心的,還是遠在無終郡的萬古樓。
這廝手中十萬鎮東軍,常年與鄭國交戰,可稱得上是百戰之軍。
萬古樓既然連自己的外孫都不管不顧了,其野心便也昭然若揭。
他現在既選擇了謀反這條路,便定然是傾盡所有,拿萬氏一族為賭注。
一個賭紅眼的賭徒,在絕境中不論做出什舉動,都是有可能的。
“希望那鄭國不要插手吧...”
朱瑱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卻是感慨良多。
從前他心心念念的,隻有親率兵馬在敵軍陣中殺他個七進七出。
其餘的,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景平皇帝的寵愛,早早就給他的太子大位。
從小到大,所有他能接觸到的大臣,都在和他說同樣的話。
太子乃是儲君,身為大周皇朝的繼承者,應當修什德行,學怎樣的權謀。
久而久之下來,這太過容易得來的一切,讓朱瑱有種打心底的厭惡。
所以他厭學,所以他要去做那詹事府中老師,不讓他去做的事情。
隻是....現在....
景平皇帝被三皇子困在宮中,前朝太子興兵作亂,逼近京都。
無終郡那邊,又有一個樹大根深手握重兵的萬古樓。
自他親眼見了這些後,朱瑱才真正明白,景平皇帝這些年是如何的殫精竭慮。
海州一戰,若非蕭子澄計策頻出,主動出擊將那叛軍擊潰。
也許此時,他也隻能被困在海州城望京而歎了。
“老蕭,我想問你個問題。”
朱瑱收斂了思緒,轉過頭看向蕭子澄。
我去,這眼神怎感覺有點的慌啊....
被朱瑱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蕭子澄不由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有話說有屁放...咱商量商量別這盯著我行不?”
瞧著蕭子澄那誇張的表現,朱瑱微微一笑:
“你說,在父皇心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啊....”
哈?
一個大大的問號在蕭子澄頭頂飄起。
太子這是抑鬱了?靠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點....
心中雖暗自腹誹,蕭子澄卻知曉朱瑱如此自我懷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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