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荷將頭埋在水中，憋氣的感覺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也是這種瀕死的感覺提醒著她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喜娘子沐浴不需要將頭也放進去，再過一會你就要把自己憋死了。”青鳥不解的看著正在沐浴的慕荷，友善的提醒。

    “……”慕荷抬頭，看著身旁的青鳥，青鳥也很是認真的看著她，四目相對，慕荷有點尷尬，她已經說了不止一次讓青鳥出去，可是青鳥出去以後會在回來，如此折騰兩圈，慕荷就隨她去了，都是女子，小時候思晴還幫她搓過背。

    想到這慕荷不知道為什又想起了蘇若，若是她在一旁看著她沐浴……慕荷趕緊又將臉紮入了木桶中，她甚至能感覺到木桶的水都變得熱了幾分。

    “你是在練習閉氣？怎總是將頭埋在水中？”是青鳥的聲音，語氣清冷。

    慕荷聽到這話，趕忙將頭抬起，不知道她為何又覺察到了一絲不同，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慕荷覺得是自己與她不熟，產生了錯覺，可這次她不這樣認為了。

    青鳥的聲音本就清脆好聽，可是配上她的容貌和語調並不讓人覺得十分清冷，反而有種脆生生的感覺，讓人覺得尚可親近。

    但現在就像換了個人，聲音清冷，好似高高在上的。要不是青鳥一直在這，她甚至懷疑是換了個人過來和她說話。

    慕荷搖了搖頭，青鳥還是那個青鳥，臉上帶著她熟悉的笑容。

    “我洗好了，有勞把衣衫遞給我。”這一打岔，慕荷冷靜了下來，看著自己已經泡的發皺的手指，不打算在洗了。

    任由著青鳥給她更換衣衫，等到一切都收拾停妥，慕荷縮到了被子，人才放鬆下來。片刻後慕荷就聽到了青鳥的腳步聲，緊接著她也躺下了，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慕荷瞪著眼睛看著床幔上的花紋，卻怎也無法入睡了，一是白日睡得有點多了，二是她真的不敢睡，她怕再一次陷入夢境，她害怕那種讓她無力反抗，可怖的夢境。

    越睡不著越愛亂想，腦海中各種畫麵越是輪番出現，如謫如仙的主人，詭異的丫鬟婆子，莫名其妙更換的傳言，夢境，幻境……慕荷將被子裹在身上，將目光從床幔移到了窗欞上，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畢竟有月色的映襯，屋內是不暗的，慕荷倒也勉強能將屋的東西看的清楚。

    躺在窗沿下小塌上的青鳥已經平躺著入睡了，睡得好像很香，可是慕荷漸漸發現了不對，青鳥的胸口沒有任何起伏，甚至她都聽不到青鳥的喘息，這讓她想起在張府初見的那個丫鬟，也好似是沒有呼吸一般。

    本來就陷在恐懼中的慕荷，此刻又一次的手腳發涼，她將被子拉到身上嚴嚴實實的蓋好，不敢睡，不敢看，不敢聽，甚至不敢想。

    “你怎了？”耳邊又傳來了青鳥清冷的聲音，又是不同的感覺，明明是一個人，為什總是給她帶來兩種感覺，而慕荷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沒什，白日睡得有些多了。”

    “是害怕入夢？”

    “……”慕荷沒有回答，隻是將頭轉過來，看著月色下的青鳥，她還是穿著白日的衣服，坐在窗邊，雖然語氣清冷，表情也略顯嚴肅，可卻比那種“虛假”的陪伴照顧讓她感覺踏實。

    “睡吧，今夜不會入夢。”蘇若對著月色喃喃自語，手中把玩的正是那瘦高個子在環境中扔出的紅色尺子。為了對付她，連量天尺都準備好了？禦風孫家真是煞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