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大營, 駱喬正在看文書謄抄的檄文,越看每間褶皺越深,表情也越來越奇怪。
馬湖也在帳中, 大聲罵道?:“這是誰寫的檄文, 腦子長包了嗎,不倫不類, 把咱們大宋寫得也太無恥了!”
他罵了一陣, 尤不解氣, 歇了會兒再繼續:“建康是沒人了嗎,這種東西也敢發出來,這是想叫全天下都嗤笑我們, 還是想遺臭萬年, 一幫子蠢貨!”
“馬幢主稍安勿躁,”駱意勸道?:“據我所知, 此檄文出自中書舍人之手。”
馬湖拉長了個馬臉,沒好氣說:“哪個中書舍人, 怎選上的,誰給選的,給大中正塞了多?少銀子啊!”
駱意道?:“兗州刺史?席豫第?三子, 席臻, 席舍人。”
馬湖拉長的馬臉一僵, 緩緩收回表情。
既然是席豫之子擬的檄文,那肯定是經過?了席司徒的同意的。
聞敬瞟了一眼馬湖,徐州軍怎從將軍到幢主到校尉都一個樣兒, 凶不過?就立馬認慫, 這能屈能伸的樣子真挺討厭的。
“既然朝廷已發檄文,咱們是該準備點兵了吧。”聞敬看向駱喬。
駱喬放下檄文, 說:“不著急。”
馬湖瞪大牛眼:“不著急?檄文都發出了,你說不著急,你想陽奉陰違?!”
“馬幢主,如果不是非要說的話,可以不用說。”甘彭說。
馬湖的副將指著甘彭:“你什意思?,敢對我們幢主不敬。”
“叫你們閉嘴的意思?。”楊津幫腔,語氣很不客氣,聽得出來,他對徐州來的很不滿。
副將大怒:“你們最好搞清楚,我們馬幢主是這官階最高的,你們說話客氣點兒。”
楊津嗤笑?:“那你們也最好搞清楚,魏郡大軍的主帥是我們駱校尉,你們最好聽主帥的指揮。”
副將不爽:“我們要是不聽呢!”
“那你們就哪來回哪去。”駱喬看向馬湖,“馬幢主要是想走,駱某人絕不攔著。”
馬湖黑著臉,心說:我走可以,我的士兵留下,是吧!想得美!
他不是一個很能遮掩自己情緒的人,再努力,心想什臉上就會?表現出什。
帳中除了徐州的將士們看他這種表情,就很想大聲嘲笑?一番,但記起頭前軍師的叮囑,叫他們盡量友愛徐州的士兵,便都忍住了。
隻?是他們忍,是忍住沒有出聲嘲諷,不代表能忍住臉上表情。
觀他們每個人的表情,其?狀之豐富,簡直能把人氣得心梗。
徐州軍的將士都很生氣。
長官受辱,他們同辱,豈能置身事外。
就在馬湖的副將忍不住要跟其?他人吵架時,駱喬站起來走到馬湖麵前,一隻?手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略彎腰低頭,對他說:“馬幢主對施將軍三表忠心才別施將軍委以帶兵赴魏郡的重任,無論是馬幢主還是施將軍想必都不是來玩耍,而?是有所圖……”
馬湖打斷道?:“你少血口噴人,我圖什?!”
“想要賺得軍功,難道?不是有所圖?”駱喬輕笑?一聲:“難道?馬幢主是來魏郡做慈善的,不求回報?”
帳中將士哈哈一陣哄笑?。
馬湖連一陣青一陣紅,羞惱不已,又?駱喬站在自己麵前居高臨下,被個女人壓製,叫他更覺顏麵大失,他憤而?起身……
憤而?起身……
憤而?……起身……
憤而?……
憤……
起!
起!!
起……
笑?死,根本?起不來。
駱喬看似隨意輕飄搭在他肩上的手,似有千斤重,摁得他一動不能動。
“馬幢主難道?真是來做慈善的?”駱意故作一臉驚訝,旋即變成一臉感動,“難得啊,難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來來來,咱們為馬幢主的不求回報鼓個掌。”帶頭啪啦啪啦。
除了徐州的將士們立刻跟上啪啦啪啦,還起哄架秧子。
“馬幢主高義。”
“世?間果然還是好人多?,我們之前都誤會?馬幢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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