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動身回歸故國之日, 天高氣清,秋色宜人,十分適合出?行。
皇帝命南康王率百官為其送行, 隊伍浩浩湯湯行至西郊外, 南康王最後與齊國公主見禮,送上?祝福。
聞震坐在輪椅上?目送護送儀仗開拔, 視線落在隊伍最前麵身著明光鎧的駱喬身上?, 心下略疑惑。
宋國武將大禮服為兩檔鎧, 按理說,駱喬作為?使臣護送齊國公主,該著大禮服, 又不是去打仗, 怎會穿明光鎧。
聞震若了解駱喬的話,就會發現一個極大的怪異之處——駱喬騎了匹白馬。
她一直以來的坐騎都?是一匹通體烏黑油亮的神駒。
站在送行隊伍的席臻瞅著那白馬, 撇了撇嘴,他就知道駱鐵牛豈會老老實實護送什齊國公主, 肯定是要搞事?情。
護送儀仗走了不久,駱喬不知從哪摸出?一張銀白的饕餮麵具扣在臉上?,猙獰的饕餮紋乍一眼相當嚇人。
柳晟騎馬走在她身邊, 轉頭看到這個鬼樣子, 又被太陽反射在麵具上?的光閃瞎眼, 差點兒摔下馬。
“你幹什!”柳晟怒斥。
駱喬抽出?腰間佩刀在手上?一轉,用刀柄敲了柳晟的頭。
柳晟大怒,但在聽到駱喬含著興味兒的一聲輕笑後, 他記起了曾經在範縣被駱喬毆打、打完還被逼著去砍樹的恐懼, 登時蔫了。
隻敢忿忿地瞪一眼,還得偷偷瞪。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討厭的女人, 活該一把年紀還嫁不出?去。柳晟在心好一陣排遣,總算叫自己舒坦了些。
駱喬收刀,淡聲提醒:“老實點兒,否則……”
否則怎樣她不說完,故意嚇唬人。
之後的路上?柳晟相當老實,當晚在清流縣驛站落腳時,他用了飯就回自己的房間,那是多一刻都?不想與駱喬同處一室的架勢。
他回房洗漱後,正?要休息,房門被敲響。
“誰?什事??”
“我家殿下請柳舍人過去小?酌幾杯。”
柳晟緊繃的心弦鬆下,門外說話之人是齊國公主身邊的女官,他還以為?是駱喬的人呢。
等?等?!
齊國公主叫我去小?酌幾杯???!
她為?什要叫我小?酌幾杯???!
“都?有何人?”柳晟問。
門外答曰:“聽聞柳舍人極有情趣,我家殿下向往已久,如今歸途漫漫,正?當其時,自然隻有我家殿下與柳舍人您二人。”話說得很是曖昧。
柳晟:!!!
他差點兒就忘了,這位公主以前可是有著風流名聲的,據說在成都?京的公主府養的小?郎就有百人之多,比皇帝的後宮還誇張。
她入明德宮後便?深居簡出?,也沒?再有風流韻事?傳出?,眾人漸漸就淡忘了這位公主的癖好。
沒?想到!
沒?想到啊!
才出?建康,這位公主就盯上?了自己!
他是可以拒絕公主,可拒絕了今晚,那明晚呢?
如果公主對他用強呢?
此?去荊州還有那遠的路,他的清白還能保住嗎?
原以為?與駱喬同行是此?行最大的難事?,不料,更難的竟是保住自己的清白。
“柳舍人,別讓我家殿下等?急了。”門外催促。
片刻後,門從麵打開,柳晟不情不願地說:“帶路吧。”
女官笑了一下,領著他穿過回廊,在周祈住廂房前停下,敲了敲門,道:“殿下,柳舍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屋中傳出?周祈的聲音。
女官便?推開門,引手示意柳晟進去。
房門推開,麵隻有中間矮幾上?點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照在矮幾旁斜臥在軟枕上?的周祈身上?,朦朦朧朧間,美不勝收。
柳晟不得不承認,這位公主殿下哪怕已是徐娘半老,其風韻卻世?間少有人及,即使是他,乍一眼看到如此?景象亦免不了心跳加速。
或許……旅途寂寥,來一段風流韻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對方已不是太子妃。
“柳舍人,為?何還不進來。”
周祈的聲音不是柔媚那一類,反而是目下無塵的高傲,一般情況下,她說話很難讓人產生好感?,可在此?曖昧情景中,柳晟卻產生一種想匍匐在她裙前的詭吊心。
他緩緩走進屋內,女官示意一旁侍立的護衛立刻關門。
門被關上?,發出?“”的一聲,柳晟頓時驚醒,立刻轉身朝門看去。
就在這時,門邊走過來一人,三兩下就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名士公子給抓了捆起來。
“你幹什?!”柳晟被扔地上?,驚恐地抬頭就見捆他的竟是駱喬,大怒。
“找柳公子幫個忙。”駱喬拿了張矮凳坐在柳晟身邊。
周祈收起先頭的誘惑姿態,吊著眼梢看駱喬,不爽道:“何必搞得這麻煩,這種男人我見多了,隨便?嚇唬兩句就什都?會答應。”
“你們想幹什?!”柳晟使勁兒往門口蛄蛹,被駱喬略一伸手拖著腳就拖回來了。
“說了讓你幫個忙,不用怕。”
駱喬這說,柳晟反而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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