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喬帶兵到了建康, 那些想要武力阻攔遷都的頓時歇了心思。
他?們想武力阻攔是為了在建康過得更快活,不是?明知是?送死,還非要以卵擊石。
並且他們懷疑駱喬巴不得他們動手, 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了他?們。
他們是絕對不會給機會的。
可如此一來, 他?們就不得不跟著去長安了,那要做的準備可就太多?了。
家眷, 誰去誰不去。
護衛, 帶多?少合適。
此去長安路漫漫, 萬一路上有個三長兩短,被人暗中謀害、有病有災被扔半路、遇上劫匪與?鑾駕走散,如此種種, 不是?不可能。
還有族地和莊園的安排, 不能叫旁人有可趁之機。
樁樁件件,哪個不需要安排妥當, 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
可朝廷也擺明了過時?不候的態度。
有人在朝上提出,六月亦有吉日, 遷都乃大事,可春耕亦是?國之大事,遷都可延後, 春耕不可耽誤。
駱喬就問, 春耕是?你親自下地耕種嗎?
那人瞬間慫了, 不敢再言。
元嘉四十二年的車騎將軍比起元嘉三十五年來,多?了威嚴,比起十幾二十歲時?的殺氣?外露, 變得內斂叫人看不出情緒。
這樣?的駱喬, 讓謝禹珪想起當年從戰場下來封三公之一司徒的席榮來。
可怕的是?,駱喬才而立之年, 還很?年輕。
謝禹珪下值回到家中,在書房枯坐了許久,終是?做了決定,鋪紙磨墨給兩年前?出任汾州刺史如今身在蒲子城的長孫謝襄寫信。
到了二月初,皇帝又下了兩道?詔書,叫朝廷上下諸多?猜測。
南康王震領丹陽府令,駐南都建康。
以及,
彭城王瑾隨駕前?往長安,在皇帝跟前?盡孝。
元日頒的大製,定國都長安,置京兆尹;東都洛陽,置河南尹;南都建康,置丹陽尹;北都太原,置晉陽尹。
益州還未收複,未免齊國狗急跳牆,不然聞燮還挺想在大製寫上“西都成都”的。
能一統天下的皇帝,古往今來有幾個。
這大製頒下,很?多?人摩拳擦掌盯著幾個都府令的位置,就算是?反對遷都的士族們,也是?一邊反對一邊盯著幾處高位,尤其是?這丹陽令,拿下它就守住了他?們士族的大本?營。
盯著的人多?了,這丹陽令的位置既成了香餑餑又成了燙手山芋。
可誰也沒想到,皇帝竟是?召了南康王過來。
“這肯定又是?那駱仲誌從中作梗。”士族們恨得牙癢癢。
這次還真?不是?駱意給的主意,是?皇帝自己琢磨的,覺得可行又問過了駱意後,下的詔。
聞燮跟士族打了一輩子交道?,被壓製了一輩子,也就這幾年朝中有駱意又多?了不少庶族官員才在士族窒息的壓製下稍微鬆快些,他?如何不了解士族的想法。
肯定是?想把?建康經營成他?們的。
做夢!
聞燮把?朝中文武百官扒拉了一圈都覺得不適合任丹陽令,然後把?目光落到了宗室上,最後落在了他?兒子身上。
他?能用?的兒子除了聞震還有誰。
聞震收到任命詔書時?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王爺,陛下讓您即刻啟程,趕在遷都之前?可父子相見一麵。”前?來傳召的除了吏部官還有顯陽殿大監趙永,他?動情地對聞震說:“陛下一直惦記著王爺。”
聞震一下眼?眶就濕潤了,略帶著哽咽問趙永:“一別數年,不知父皇可還康健?”
“陛下一切都好,就是?朝中有些人不省心?。”趙永簡明扼要地說了建康如今的情勢,這也是?他?來南康郡之前?皇帝囑咐的,好叫南康王回到建康不至於兩眼?摸黑。
聞震認真?聽趙永說話?,就好像他?真?不知道?建康現狀,看趙永說得差不多?了,他?才喚人來帶趙永去客院安置。
“王爺,恭喜王爺苦盡甘來。”早就等候一旁的幕僚過來道?賀,“在下以前?就說過,東海王早廢了,蒼梧王為陛下所惡,陛下最終隻能傳位給王爺,沒有動作才是?最大的動作。”
“先生說得沒錯。”聞震緩緩露出了笑容。
聞敬在廣州動作頻頻,還與?矩州那個女皇帝聯手對齊國寧州鯨吞蠶食,聞震最開始不免著急自己會落了下風,是?幕僚勸他?,聞敬被皇帝極其厭惡這一條就先機盡失。
聞敬想要登上皇位難度極大,皇帝就是?他?最大的阻攔。
“你在建康這多?年,知不知道?皇帝為什那般厭惡蒼梧王?”
休沐日,建康駱宅,姐弟倆圍爐煮茶,駱喬隨意問起這個建康宮諱莫如深的問題。
這個駱意還真?查到點兒東西:“在蒼梧王幼年病逝的那位沒份位的宮妃並非他?親生母親,而是?她親生母親身邊伺候的宮人。他?親生母親其實?是?別國細作,在身份被發現前?很?得陛下寵愛。後來幹辦處抓到一個細作,順藤摸瓜摸到了宮,那位那會兒臨盆在即,身份被發現就想來個玉石俱焚,傷到了陛下。”
“傷哪兒了?”駱喬問。
駱意一臉高深莫測地說:“蒼梧王之後,後宮再無皇子公主降生。”
駱喬一把?坐直,來了興趣:“你說皇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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