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她有想過的，還還暢享過許多。

    可是，“還能怎辦呢？就算……”把這些書看完，又有什不同？

    看完這些書，就能去複讀了嗎？

    家條件不好，在大半年以前，她還過著肚子挨餓的日子。

    也就她三嫂來了以後好過些。

    換去年以前，就是病著也得去幹活，不然年底分下來的公糧都不夠，得倒貼。

    這樣的情況，硬著頭皮扛著再讀三年，又能改變什？

    張玲茫然地不知要怎向最親愛的三嫂述說自己內心的掙紮與痛苦，也不知自己該有怎樣的想法才不辜負嫂，不辜負自己。

    安於眼下的人，不會有這種煩惱。

    而顯然，張玲不是那樣的人。

    隻是，環境給了她自己與別沒有什不同的錯覺與認知，所以即便有什想法，她沒有掙破那個看不見的束縛的突破口。

    然而，她有那個勇氣，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瞧她糾結的小模樣，林清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頗為憐愛。

    “小玲你記著，日子是自己的，過去不可選，但未來的路，想要怎走、走什樣的路，就需要靠你自己選，自己去闖。”

    她停了停，“你知道你三哥總愛往外跑的原因嗎？”

    小姑娘茫然搖頭，她才又繼續，“因為你三哥知道不能這一輩子窩在這田梗間，不能一輩子就這過了，所以他得出去。出去看得多了，興許就能找到出路了。”

    林清的話，讓張玲本能地斑駁：“那是三哥他不怕被……”

    話說到一半，張玲嚇得自己收了收聲，壓低著，“三哥膽子向來很大，他那是不怕被抓！”

    挪了挪屁股，“我倒是也想那膽大了，可我能行嗎？我出事了，不得連累家一起出事啊？三哥不管家，我可得管啊。”

    這些天，被連坐的還少嗎？

    “你看那些知青哪個不想著回城去的，可他們都不能，我們又有什機會？”

    後麵，還嘀咕了一句：“說得好聽，其實三哥就是怕下田幹活。”

    他三哥就是浪蕩心不安份！

    她倒是氣鼓鼓，可她嫂卻笑了，氣得她頭一扭，“嫂你就慣著我三哥吧，哪天準得鬧出事來！”

    三嫂也真是的，三哥一年到頭不遭家在外頭浪著她也不管，甚至一點都不在意似的慣著三哥。

    林清卻不以為然，“他都知道為自己找出路，你呢？告訴我，真的隻想找個人嫁了，五年生四個，二三十歲就做個黃臉婆嗎？”

    張玲聽得一個激靈：“……”

    對於女孩來說，不管什時候，成為‘黃臉婆’都是可怕的。

    低頭看著擺在被褥麵上的書本，沉默了。

    她不想當黃臉婆，也不想像這一次這樣隨隨便便被定了親，又被莫名其妙退婚。

    她想像書那些主人公一樣，即便不能成為民族英雄，不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即便隻是為了自己，她也想有個目標而怒力！

    而不是像現在，渾渾噩噩地過著。

    “嫂，”她眼重新燃起了星光，“我可以嗎？”可以選擇自己走的路，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嗎？

    低著頭，她低低地說，“我不想嫁王進。”她見過王進兩次，就算今天沒有被退婚，她也不想嫁。

    “……也不想隨便找個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