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ain今天中午有事,不和你們一起了。
他已經和陸恣約好了去醫院,十二點在人文樓附近的校車點見。
下課後,時星微收拾好書包,順著人流走出教室。
今日天氣晴好,風速三級。
流動的空氣吹開了雲層,即便身在市郊,也能清晰地望見數十公外山脈的起伏。
時星微走到半路,拿出手機對著藍天拍了幾張照,存入了他特別備注的“氣象相冊”。
到了校車點,陸恣還沒出現,對方上課的地方離這邊有點遠。
時星微大概等了五六分鍾,終於看到了陸恣的身影。
陽光照在陸恣一側的輪廓,對方臉上不帶一絲表情,走在人群中就像野鶴般孤傲。
“你是不是不怕冷?每次見你都穿很少。”時星微打量著他身上的夾克,到底沒忍住問了。
陸恣脫下掛在右肩的書包,低頭翻找學生卡,“原來你還留意過我穿什。”
時星微一愣:“這很奇怪嗎?”
陸恣撩起眼皮:“你以前看到我不都喜歡裝沒看見嗎?”
時星微:“……”
時星微從前覺得陸恣難相處,除了對方眼神太利之外,就是說話也具有攻擊性——像一把包裹在皮革的冷兵器,大多時候都很安靜,卻會在你毫無防備時,出其不意地刺你一下。
他甚至懷疑,欣賞別人的尷尬對陸恣而言是一種樂趣,而且對方並不掩飾這種惡劣。
“我沒有,”時星微當然不會承認,“你可能太敏感了?”
陸恣挑了下眉,也不反駁。
校車很快來了,兩人排隊上車,在倒數第二排坐下。
“下了車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時星微戴上口罩說,“我還欠你一頓呢。”
陸恣不置可否,隻問他:“有什好吃的嗎?”
“我知道有家烤鴨店不錯,醫院附近還有一家粵菜館,那條街上的番茄火鍋也很有名……”
“吃烤鴨。”
時星微忍不住翹了下唇,他恰好也想吃烤鴨,還當是陸恣巧合選中了,卻沒想過其中存在的某種思維慣性——當你向別人尋求推薦時,對方第一個回答的,往往就是他最喜歡的。
烤鴨店就和醫院隔了一條街,門口有個小黃鴨人偶正在發優惠券。
時星微以前來過,熟門熟路地進了大廳,找個靠窗的座位。
他還是第一次跟陸恣單獨吃飯,點完了餐就有些相對無言。
其實以往兩人獨處時也會有冷場的時候,但那會兒他們交集不多,時星微並不在乎,此刻卻是他有求於人。
他見陸恣回完了消息,剛好放下手機,於是想到個很自然的話題:“對了,你電話多少?我還沒你的聯係方式。”
陸恣抬頭看了看他,隨即在屏幕上按了幾下,時星微的電話便響了。
“你……”時星微記起早上的玫瑰花訂單,上麵就有他的電話,但他還是有些意外,“你把我號碼背下來了?”
陸恣:“我記性好。”
時星微將信將疑,“過目不忘?”
陸恣挑了挑眉,“倒也不用這誇我。”
時星微:“……”
陸恣看著時星記微無語的表情,又笑了笑。
自他在誌願者登記冊上見到了這組號碼,從此再也沒有忘記。
門口的小黃鴨人偶還在蹦蹦跳跳,而那年淮青市舉辦的世界青年運動會,吉祥物也是一隻小黃鴨,名叫“阿福”。
因為誌願者包吃包住,還發補貼,陸恣便遞交了申請。
開幕式當晚,他穿著10公斤重的人偶套,和十幾隻“阿福”穿梭在體育場內,期間被各國運動員拉著合影,忙得暈頭轉向。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時星微。
對方拿著熒光棒,正和另一隻“阿福”說著什,然後,擁抱了那隻“阿福”。
隻可惜當時的他被太多人包圍,等終於脫開身,時星微早就不見了。
而他也累得筋疲力盡,到了後台便癱坐在地,連雙腿都是麻木的。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有人帶著笑音問他:“這隻阿福怎坐地上,是不是累了呀?”
透過頭套上的紗網,他看見時星微笑盈盈地站在一旁,胸口別著誌願者的胸牌。對方牽起小黃鴨的手,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但很遺憾,他隻是個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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