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暮秋的午休，他坐在窗邊靠的最後一排，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在他精雕細琢般的側臉上。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清冷而矜貴，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季野水糙慣了，也苦慣了，一眼就被這位與眾不同的貴公子吸引住。

    一見鍾情往往伴隨著見色起意，同一個意思隻不過換了一個好聽的皮囊。

    後來再見到他是在行政樓的階梯教室。

    那時全班同學組織在閱覽室看書，季野水嫌無趣就跑了出來，跑到閱覽室對麵的階梯教室。

    剛打開門就看見鬱衡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桌子上，指間夾著一支煙，側目看向窗外。

    那幕畫麵至今深深烙印在季野水的腦海，就是在那一刻，他聽到了自己瘋亂的心跳聲。

    季野水喜歡他，喜歡他幹淨斯文的外表，喜歡他矜貴清冷的氣質，更喜歡他天使與魔鬼融於一身的反差感。

    這聽上去很淺薄敷衍，但對於季野水來說，足矣勝過世間的一切。

    他也曾勇敢過，隻可惜，他來的太遲，愛的太晚。

    季野水正想的出神，時隔幾日不見的陳莉又來了。

    這次她手提著一個保溫盒走來，還未等季野水開口就說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包了些餃子帶來給你嚐嚐。”

    若說這也是陳莉報答他昔日的恩情，未免也太指鹿為馬了。

    季野水蹙眉問她：“你到底有什樣的目的？”

    這話問的陳莉微微一愣，隨即訕訕地笑了一下說：“我哪有什目的，不過是大年初一的看你一個人，就想著給你送點吃的。”

    這話說的太籠統，太老套，季野水不信。但季野水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女人，自己也沒什值得人家惦記的。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季野水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陳莉打開保溫盒，從袋子掏出分裝好的調料和筷子道：“快吃吧，趁熱。”

    餃子香氣撲鼻，季野水也不客氣，一口一個吃的迅速。

    陳莉坐在旁邊目光溫柔地看著，嘴角含著柔和的笑意。

    “你是怎來b市的？”她問道。

    季野水抽空抬眸看了她一眼問：“你怎知道我不是b市人？”

    陳莉道：“猜的。”

    季野水也吃完了，抽了張紙擦擦嘴，潦草說道：“被人販子拐來的。”

    陳莉的表情一時間驚愕，還帶著些擔憂，急忙問道：“怎碰到人販子了？那你現在怎樣？”

    季野水被陳莉的緊張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問：“我沒事兒啊，後來逃出來了。不是你這緊張幹什？”

    “沒什。”陳莉也感覺自己剛剛表現的太異常了，斟酌著說，“那你父親呢？”

    季野水徐徐點了根煙道：“早死了。”

    “怎死的？”

    “精神出問題了，喝酒摔死的。”

    陳莉看他熟練地抽著煙，眼止不住的心疼。

    “那你過的一定很苦吧。”

    季野水彈彈煙灰，滿不在乎地說道：“還行吧，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