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中,石一郎和鐵包金所關心的重點,就是那幾缸冰水的下落。而完顏宗燊則有意避重就輕,談起了神醫老馬,還指著平整光滑的臉麵,說正是用了神醫的“萬馬踏平膏”,伴隨了他半輩子的麻子才得以一夜之間消除。
鐵包金再追問那些喝了就能拉肚子拉到死的水,究竟哪去了。完顏宗燊便推薦他也找老馬要一副“萬馬踏平膏”。
等再想問的時候,就沒有節骨眼兒了。完顏宗燊把話題岔開,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都對這“五大怪”感興趣,不妨就鬧他一鬧,倒要看看會發生什後果。
石一郎苦笑道:“要說這訛吃訛喝,黃蛤蟆才是專業院團,咱們幾個都算是業餘票友。”不經意間又提到了黃蛤蟆,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完顏宗燊趕緊把話引開,說道:“來時的路上,我倒有幸撞見過此類事件。雖然沒有什天賦,權且照貓畫虎吧。退一萬步講,實在不行的話……文的不成,咱就來武的,掀桌子打架,不也是‘鬧事’嘛。”
英雄所見略同。
完顏宗燊喊來小夥計。
“三位爺,還有什要小的給伺候的?”
“混賬!”列位,這就是找茬兒想打架的,話還沒說,張嘴先罵街,“讓你們家掌櫃子給我滾進來!”
小夥計嚇一跳,“爺,是不是菜沒洗幹淨,有沙子,咯您牙了?得,幾位爺,下邊人幹活粗,我先給自己來倆嘴巴,回頭我到後廚把些不長眼睛的廚子狠狠地……”
“你沒長耳朵嗎?”完顏宗燊這話說得太虧心了,因為自己才是沒長耳朵。真沒耳朵,要不然,金滿堂也不會給他起一個“花斑無耳大禿瓢”的外號。咱也得說理,他並非沒有耳朵,準確的說,是沒耳廓,太陽穴邊兒上就是倆窟窿。
“讓你家掌櫃子給我滾進來!哪兒來那多廢話!”
小夥計瞧出苗頭不對來了,趕緊下樓找掌櫃子,把情況講明。
店掌櫃子王老好,單手提褲腿兒,“”小碎步跑上樓,滿麵堆歡,未曾進門先訕笑,“……都怪我都怪我!”
包間的門打開了,隻見一個幹枯瘦癟的小老頭,臉上是皺紋堆累,再這一笑,滿臉淨剩下褶子了,眉目鼻口眼全都藏在了褶子以下。
“怪我怪我!幾位爺是貴足踏賤地,使蔽店蓬蓽生輝,理應多派幾個眼明手快、知書達禮、精神利索的小夥計精心伺候,怎就稀糊塗讓一個愣頭毛小子來礙眼呢?得,幾位爺,小孩子不懂事理,沒調教好,全是我的錯!”
老話說的好,叫舉拳難打笑臉人。人都有個見麵之緣。還別說是您故意找茬兒了,即便是人家哪做的不妥,惹您生氣了,您這邊剛一瞪眼,未等發作,人家趕緊笑臉相迎、上趕著給您賠不是,您好好意思再動粗嗎?一般情況也就各退一步了,“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什實際損失,算了,以後走路看著點兒前邊,別再蹬鞋踩襪子了。”
石一郎悠然帶笑,默不作聲,就這笑著看著完顏宗燊。石一郎之前也是開酒樓的,“一合酒樓”的店東家,這種情況見得多了。這個店掌櫃子,一看也是個老江湖,和氣生財,遇到蠻橫不講理的無賴,能保持容忍克製,同時能夠以柔克剛,拿麵子撅你。要不然,他也不會得一個“王老好”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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