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李浮玉一個人享受了一整桌早餐,要說還是公主府的廚子手藝好,她在外頭這幾年,雖然也有這邊的東西吃,但一比,粗糙得很。
待她吃了個七分飽,李純榴才慢慢悠悠走了進來。
李浮玉看著她的臉色,除了有些疲倦,其他倒是…挺不錯的。
“你和段禮好像也還行啊,休夫還休嗎?”李浮玉喝了口粥,真心實意地問道。
“休。兩碼事。”李純榴沒什胃口,捏著勺子攪了攪粥,也不喝。
眼看著白色的米粥順著碧色的勺子滑下去,清湯寡水,但是米香卻很濃鬱,她忽然就想喝了。
春華急匆匆地進來,附在李純榴耳邊說道:“端王府派人來了,就在外頭等著。”
“人多嗎?”李純榴問道。
“不算多,隻是奴婢看到有兩頂轎子,估摸著王爺王妃說不定在……”
李浮玉湊過來,“你們說什呢還要背著我?”
李純榴歪頭,似笑非笑地開始嚇她,“浮玉,我都忘了問了,你回來為什不回王府直接來我這兒?”
“阿榴我弄出那大事我要敢回去照我父親那個性格還不打斷我的腿啊?當然是仗著你權勢大來躲躲風頭唄。”李浮玉抓著她的手晃了又晃,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不會是王府來人了吧?”
端王爺和端王妃就李浮玉這一個嫡女,把她寵得天不怕地不怕,如珠似玉地護在手心,養出一副率真的性子。
隻是李純榴沒想到她昨夜的端莊居然是裝的,她去了草原多年,真就一點沒變。
看來烏恩其早就護著她了,這說想子承父業不是心血來潮啊。
李純榴點點頭,“來了。”
“啊?”李浮玉一下子站起來急得在原地轉了個圈,“那怎辦啊?”
李純榴正要說話,魏橋從外頭快步奔了進來,“公主,衛大人來了。”
還真來了。
李純榴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拉著李浮玉就往外頭去。
“瘋狗來咬人了,你先跟王爺王妃回去。”
李純榴把她交給春華,囑咐了一句春水讓她趕快帶著李浮玉從偏門出。
李浮玉看她表情嚴肅也就不敢問了,隻是一步三回頭,眼淚汪汪的,“你快來救我啊,來晚了我父親真的會打斷我的腿的……知道了嗎……快來……”
李純榴扶額,看著她出去了才對著衛柬問道:“段禮送走了嗎?”這也是個大麻煩,昨晚真是鬼迷心竅了,選哪個日子不好非挑了昨晚。
魏橋吃夠了教訓,不敢在駙馬的事上再有其它想法,於是嚴格遵照李純榴的意思,信心滿滿地回答:“直接送回府了。”
“直接?”李純榴睜大了眼睛,驚得聲音都啞了,“你…”
段禮昨晚伺候得不錯,但她稍微有一點疼就咬人抓人,應該是有直接弄到顯眼的地方了,魏橋直接把他送回段老將軍那兒豈不很尷尬?
“啊?”魏橋茫然了一下。
李純榴歎了口氣,“你們,是生來這蠢,還是被本宮罵了一頓才這樣的?”
魏橋很想說是生來就這蠢的,但是他不敢,“公主,衛大人快到門口了。”
顯然衛柬是個好靶子,公主果然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這個事兒。
“走吧。大早上就有犬吠擾人清淨。”
李純榴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東西,轉身出門朝前廳走去,在主位上端端正正地坐下。
外頭人得了她的命令,自然不會攔著衛柬一幹人進來,很快,李純榴就等來了一身黑色朝服,半邊眼睛被遮起,渾身的陰鬱氣擋都擋不住。
衛柬還未進門,剩下露出的那隻眼便緊緊盯住了李純榴,像是蟄伏已久的毒蛇出籠,看到一隻落地的白鳥。隻要一出手,就可折斷獵物脆弱的脖頸。
他大步跨進了屋子,先是恭恭敬敬向李純榴行了一個大禮。
李純榴不動聲色,隻看得到他頭頂烏紗帽的兩翅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抖。
一禮完畢,李純榴先開了口,“衛大人這早來叨擾本宮,不知是有什大事?”
一句話威脅了他兩處,衛柬感到自己的另一隻沒瞎的眼睛也在隱隱作痛。
“臣得到消息,浮玉郡主回來了,就在您這公主府。”衛柬頓了頓,補充道:“草原可汗那邊,可沒傳來文書說讓郡主回來,這可是,無詔回城,正屬臣監察職責範圍,所以來叨擾公主了,望公主見諒。”
李純榴等他說完,也不反駁,她像是聽到了什好笑的東西,眉梢都揚了起來。
“衛大人,怎眼瞎就算了,心也瞎了呢?”李純榴站起身,走到了衛柬背後正正迎著今天的第一縷光,“你說的每一句本宮都是不認的,你想如何?”
“那臣,隻好請公主同意搜府了。”衛柬顯然被她戳中痛處,光聽聲音李純榴就覺得他咬牙切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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