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塗玄明收到一封信,那是一個蛇妖下的戰書。
如果嚴謹些,好像應該說“一條蛇妖”,不過早就化為人形了,修為很強,還是說“一位蛇妖”吧!
一位蛇妖要在今天下午和塗玄明決一死戰。
時間不早,他在房吃了午飯後,還能歇一會兒。
他歇一會兒,把碗端回樓下,讓店小二拿走,隨後默念咒法,從“虛空”中喚出玄烏劍,從棧出去。
“虛空”是他給自己儲物法寶起的名字。他沒有憑空變出東西、憑空造物的本事。
誰都猜不出來他把儲物法寶放在哪了,因為都猜不出來、找不到、沒見過,好像不存在,所以取名“虛空”。
棧佇立在荒漠,秋天時,途經荒漠的商隊會在這歇息。
而現在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很少有像塗玄明這樣閑的人,想不開到荒漠被太陽炙烤。
塗玄明順著戰書上的“定位術”,禦劍飛行,找到了蛇妖。
蛇妖正在吃烤乳豬,抬頭看他一眼:“你來早了,還差半個時辰。”
“我早來是想說我不想和你打。”
塗玄明打不過他,從小就打不過,從小演戲假裝打得過也演累了。
蛇妖是塗玄明的大師兄,名字叫步癡,因為步癡的修為比塗玄明強,塗玄明看不出他修煉到什等級了。
“師兄,你修煉到什水平了?”
步癡皺眉頭,說:“渡劫,天雷劈腦袋了,不記得什水平了。”
塗玄明說:“現在……腦袋還沒複原?”
他難以置信,從來沒有聽說過誰渡劫被雷劈壞腦子的。
可他的大師兄讓他漲見識了。
漲見識挺好的。塗玄明挺高興,沒忍住嘴角上揚了。
步癡看師弟這表情愣了,“你笑啥?”,還隱約間覺得心窩子疼。
塗玄明說:“你讓我漲見識了,增加閱曆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我聽說修真界強者能治愈傷殘、疾病。你會這些嗎?”
塗玄明不理解為什步癡沒有把自己治好。
“我會,讓傷殘的身體再生長不難,可我腦袋壞了,不記得自己以前的腦袋長啥樣。”
大師兄很苦惱啊!
塗玄明很體諒他,手放在大師兄肩膀上拍幾下,安慰著:“其實……我的大腦也不知道它自己長啥樣。”
大師兄眼神透著疑惑:“你這話好奇怪啊!”
大師兄給塗玄明下戰書是因為缺錢了,缺錢治腦子。
骷涯洲有許多醫修創立的門派,去哪個門派請修士治療都要花很多錢。
骷涯洲和塗玄明他們在的這個滸鹿洲北邊的沙漠隔著一片“不飛海”。
“不飛海”是不能運轉內力、不能使出法術的海域,不論是習武之人,還是修仙之人,再或是妖魔鬼怪,在不飛海都變得和凡塵俗物沒區別。
隻能坐船過海,不能遊,因為海的大海怪很餓。
坐船很貴,買一張船票的錢能在滸鹿洲買一室一廳。
大師兄遞給他幾張紙,“這是我編的劇本,一會兒你看看,覺得哪不滿意就改。”
不知何時起,天道驟變,“靈氣、魔氣、死氣、俗氣”像是聚一堆打牌一樣,時常混成一團。
不管是凡人、修士、妖魔鬼怪或是不一定從三界六道哪個地方跳出來的東西,都不喜歡像以前那一板一眼地依照自身的“設定”活著。
凡人想飛升、修士想躺平、妖魔辦慈善大會、鬼怪在太陽底下種向日葵。
休假、過節的時候大家不想胡整了,差不多都愛看決一死戰,厭煩安逸。
世麵上流傳著許多用“流光幻影咒”記載在火離珠的“決一死戰”影像記錄,好多都真假難辨,有的真是死對頭,有的是演戲,不管真假,都有“觀眾們”樂意花錢買下收藏。
塗玄明想著:“大師兄可真是在和命運抗爭,腦子都被天雷劈成豆腐腦了,還能寫成劇本。”
塗玄明翻開這劇本時感覺心沉甸甸的,眼睛酸澀,如果被劈了腦袋的是塗玄明自己,肯定寫不出來劇本。
大師兄說:“幸好我被雷劈之前寫出了劇本,要不然就讓你寫了。”
塗玄明聽這話,趕緊把激動的淚水憋回去。
因為他們是演戲,不是真的決鬥,被經過沙漠的路人看到了會尷尬得理不順台詞、記不清鬥法過程。
不要以為大熱天的時候沒有人經過沙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決一死戰”之前要布下結界,避免打擾。
而且還要變化成別的相貌,免得戲外被遇到了,被追問:“演假的決一死戰發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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