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從夢中驚醒,不受控製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滴落,浸到眼睛傳來一陣刺痛。
她想抬手抹去臉上汗水,卻被肩上的刺痛疼得倒吸一口氣。
這傷是……
靈劍穿胸的場麵出現在她的腦海。
許如歸呢?!
白岑瞬間清醒,顧不得疼痛坐了起來。
入目是熟悉的窗幔,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中起舞,最後落在了桌上的靈植上,胖乎乎的靈植抖了抖葉子,翠綠又可愛。
是她的房間,十足的歲月靜好,但這平靜在她看來卻充滿陷阱。
她不是該在戰鬥嗎?
燒火棍立在床邊,白岑試探地叫了他兩聲。
“燒火棍?”
沒有人回答。
白岑的心沉了下去。難不成……
她不死心地又叫了兩聲。“活著嗎燒火棍?”
“嘖。”少年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燒火棍多難聽啊,叫葉弄池。”
白岑鬆了口氣。
會說話,那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不過……葉弄池這個名字,劍靈都是這有名有姓的嗎?
白岑正想問他是怎回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她瞬間警惕起來,緊盯房門。
來人見到她,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穩步踏了進來。
“你醒啦?”
輕快的聲音響起,白岑打量起她。
是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紅裙襯得她嬌俏非常,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眼睛也是圓圓的,像是個小動物,看向白岑的目光清澈又好奇。
她看著無害又可愛,白岑的警惕褪下不少,但仍沒有放鬆。
“你是?”
少女放下手的托盤,白岑這才看到,上麵是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她掏出個瓷瓶,一邊往湯藥滴了些什一邊答道:“我是靈淮峰的景芍,大家都叫我小芍藥。”
終於把藥調好了,她一副滿意的模樣端了過來:“我收到你的求救符,馬上就趕過來啦!”
“求救符?”
白岑看著這碗黑漆漆的湯藥,一時拿不定主意,語氣也滿是疑惑。
“對呀,”景芍蝴蝶一樣的睫毛煽動了兩下。“你忘記啦?”
白岑不動聲色地把視線瞟向了燒火棍……不對,是葉弄池。
葉弄池沉睡了百年,好不容易積攢了些許力量,卻在前一天全都用掉了,這會兒正是難受的時候,感受到白岑的視線,他的語氣也說不上好。
“符是我畫的,放心喝吧,確實是靈淮峰的人。”
白岑咽下嘴的疑問。
雖說她弄不懂求救符,也搞不明白靈淮峰,但是如果先前一些都不是錯覺,那這個葉弄池的的確確跟自己綁在了一起,總不會害她。
不過他畫符……
燒火棍怎畫符?
滑稽的畫麵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的腦海,她連忙眨了眨眼睛拋下腦子荒唐的想法。
葉弄池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有別的方法。
總不會是她腦海中的那樣。
白岑衝著景芍笑了笑。
“謝謝。”
“不客氣呀。”
說完她眼巴巴地看著白岑,眼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白岑猶豫了一下,把藥碗往嘴邊遞了遞,果然景芍的神色更加期待了。
白岑了悟,硬著頭皮一飲而盡。
隨後表情就皺成了一團。
長劍戳肩的時候她沒哭,手掌差點被劃斷的時候她也沒哭,偏偏此時此刻,這一碗藥叫她不受控製地落了兩滴淚。
這藥,已經不能用苦來形容了。
太怪了,真的太怪了,一言難盡的怪。
“怎樣怎樣?”
偏偏景芍不知道她的感受,接連追問。
白岑感受著嘴形容不出的古怪味道,似乎是苦,但苦麵又說不上的腥,還有點辣。
但麵對景芍亮晶晶的眼睛,白岑把苦水往肚子咽了咽。
“……挺好的。”
“真的嗎!”
景芍激動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個藥呢!我就說不會太差!”
……第一次?
白岑瞬間懷疑起景芍的專業程度,另一邊葉弄池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白岑的額角跳了跳。
眼見白岑喝了藥,人也醒了,景芍蹦蹦跳跳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裹。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啦~”她對白岑揮揮手,想到什又補充了一句:“下次受傷還要找我哦,一定要找我哦!”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真是個風風火火的小丫頭。
白岑無奈地搖搖頭,確定這個破舊的院子再沒有其他人,這才肅了神情,開始詢問。
“我暈倒之後發生什了?”
葉弄池打了個哈欠:“就你看到的啊,你血葫蘆一樣躺在那兒,我又不能不管,索性畫了符,叫靈淮峰來人,也防止許如歸殺個回馬槍。”
“回馬槍?”白岑立刻抓到重點:“他沒死?”
就算白岑對於修真一事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一劍的威力。
許如歸看起來是個半吊子,竟然能安然逃走?
說到這個,葉弄池的不屑簡直要溢出棍子了:“老匹夫留了一手,來之前就帶了傳送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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