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輕鬆地回到客廳,正美美盤算著可以獨享七個人分完多下來的那一塊蛋糕,卻看到桌上隻剩下光禿禿的蛋糕底盤。
“……還有一塊呢?”方瑤回房間打遊戲了,我望向此時客廳站著的唯一一個人。
霍醒言聽罷抬頭看著我,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用叉子指了指自己手端著的那小半塊蛋糕。
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我生日,多吃一塊蛋糕都不行?”
“啊當然不是!”我慌忙搖頭否認。
他既然主動吃了多出來的那塊蛋糕,是不是說明他也覺得味道還行?那我也算沒白忙了。
我內心竊喜,順手收拾起了餐桌上的碗碟。剛摞了兩個碗就被霍醒言攔住了。
“放著吧,別弄了,明天一早叫阿姨過來收拾,正好最後一天了,家順便也要打掃一下。”他吃完了最後一口蛋糕,把碟叉放回到桌子上。
我放下東西,抽紙擦了擦手,猛然想起來我的計劃,慌慌張張掏出手機看時間。
他見我心不在焉,問道:“你是還有什事嗎?”
“上樓,我有東西要給你。”我走了幾步去衣架上拿了兩件外套,遞了一件給他。
“什東西?”
為了留有一點神秘感,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上樓了,他隨後也跟了上來。
屋頂的露台建得很漂亮,兩邊擺放著盆栽綠植,中央有沙發、茶幾、像是一個建在花園的客廳。起初我也擔心下雨下雪下冰雹的天氣怎辦,實際上露台頂上還有一塊巨大的玻璃罩子,需要的時候就合上,不需要的時候就收起來,就像敞篷跑車。所以說我們窮人總是會操心一些不該操心的事。
和樓下陽台的視野一樣,這正對的也是江景,有時候我心悶得很,就會一個人到露台來吹吹風,透透氣,放空一下,心情會好很多。
“我們倆好像還是第一次一起在這兒看夜景。”我靠在欄杆上,寒風從領口、袖口、褲腳鑽進衣服,手腳很快就涼了下來。
霍醒言走到欄杆前,把手放進大衣口袋捂著:“看夜景怎不挑個暖和點的天氣?”
“……重點不是這個!是我們——”我及時止住了被他帶偏的方向,“算了這個不重要。”
他環視露台一圈,沒發現哪有異常,又遲遲等不到我的解釋,隻好先開口:“你到底要給我什?”
其實我比他還著急,可是提前說出來就顯得很無趣了。
“再等等。”
我仰頭望著天空,除了稀鬆平常的星星以外,什都沒有。
我又低頭看了眼手機,離預告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了,差不多也該到時候了,怎還沒開始……不會是預告錯了吧?不應該啊,這明明是主角團的特權,按理說隻要地球不爆炸都不可能出錯才對。
他問不出來個結果,就這陪我幹站著,我被凍得打了個寒顫,連鼻腔都是冰涼的。
“剛剛吹蠟燭的時候你許了什願?”我試圖找點能聊的話題來打發這段窘迫的時間。
“我沒許願。”他坦然說道。
“那你還……”
“隻是在他們麵前做做樣子而已,不然他們哪會消停。”
我嫌棄地抿了抿嘴:“他們幾個果然還是很煩,對吧?”
“家偶爾熱鬧一下也挺好的。”他把手從口袋拿了出來,搭在欄杆上,“你嘴上說著嫌他們煩,但你都沒發現自己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笑。”
……哈?
“我……我笑了嗎……?”
我為什會笑?我笑什?我明明很生氣地懟了他們啊!我怎會笑呢??
他轉頭看著我,篤定地說道:“其實你是很喜歡他們的吧?”
雖然這說倒是沒錯……難不成我真的笑了?我是不是跟這幫人待久了被同化了……
在我進行自我懷疑的過程中,話題又中斷了,我搓了搓手給自己製造微乎其微的熱量,煎熬地按秒數著時間。
“好吧我說了吧,是流星雨。”架不住大晚上硬拉他出來吹冷風的負罪感,我終於還是告訴他了。
他對我的話似懂非懂,還帶了些錯愕和不確定:“你的意思是……你要給我……流星雨?”
……
怎被他說得聽起來這惡心……
“不是給你……是讓你看!”
他抬頭望了望天,猶疑說道:“你確定有?”
“我看網上的預告就說是這個時候,再等一會兒吧。”我雙手合十央求道。
他沒有拒絕,大概是同意了。
“不過你為什想讓我看這個?”
“其實是我偷懶了。”我提了提衣領,往麵縮了縮脖子,貼著欄杆眺望江景,“我實在想不到要送你什生日禮物。”
他不吭聲,默默站著,等我接著往下說。
他一向如此,隻要是覺得我話沒說完,就不會隨意打斷我。
“能用錢買到的你都不缺,錢買不到的你也不缺。家庭和睦,事業順利,身體健康……感覺你應該都沒什煩惱吧。”我羨慕地歎了口氣,“上次問你有什願望,你也說沒有,我就想到了這個投機取巧的辦法,讓你自己對著流星許願。”
“那萬一今天沒有流星雨呢?你就打算——”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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