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烺沒有害怕。
因為那巨石離他有點距離。
命也!不想這石頭竟重重地砸在海澄的身上。
哢嚓!
皮開肉綻,骨斷筋折。
海澄猛地吐出一口老血。
“這叫手電筒,西洋傳來的東西。”趙烺心有餘悸的朝他解釋道。
海澄掙紮著用最後的力氣抬起頭,一雙暴突的雙眼死盯著他。
“念經時候給你下了讖言,如同冥王咒語,你也,活——不——長——了……”
眼看著海澄斷氣,再無動靜,趙烺的心髒跳得蹦蹦快,止不住大喘氣。
同時心底又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僥幸。
“法律上我這叫正當自衛,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人是因我而死的。”
趙烺安慰了一下自己,肋下的劇痛再次襲來。
他咬著牙關繼續呼救。
但是他感到越來越冷。
直到昏昏沉沉的時候,耳旁模模糊糊地聽見外麵傳來動靜。
警犬聲,腳步聲,喊叫聲。
“趙烺!”
田子坊的聲音最後傳來。
……
幾日後,趙烺和田子坊兩人在德先樓的雅間煮著一壺花雕。
縣沒什特別的好酒。不過有這暖酒入腹,也暢快無比。
“已經查出那海澄和當日那批和尚不是同一夥的。”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別人都缺了兩根手指,唯獨他的手完好無損。”
“所以你就留了個心眼,用了假名,也算是機敏。”
兩人相視一笑。
趙烺繼續道:“倒是那幫和尚為何都缺了兩根手指?
我記得佛家沒有這樣的教義。”
田子坊小飲了一口花雕:
“我們也詢問過,但是那些和尚守口如瓶,我們也沒找出他們什問題。”
末了,他又繼續道:“畢竟前幾年又是洋人打過來,又是白蓮教,又是革命,各種民間團體海了去了。
別說缺兩根手指,就是人人都缺一顆腦袋的我都見過。
除了一些聲勢浩大、高調登場的團體,其他的大多都是隱藏在民間,不為人知。”
這是一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年代,混亂的不隻是社會生活,民間小教團更是風起雲湧,新的舊的統統匯聚在一起。
“對了,海澄死之前還對我說給我下了讖言。”
田子坊挑了挑眉毛:“我以為你不會信這些牛鬼蛇神。”
趙烺爽口一笑:
“我自然是不信。”
但是他想起自己當時渾身虛脫,後來瞬間恢複,再到最後的眼前一黑,不免有些疑慮。
三教九流的東西能流傳幾千年下來,有些科學實用,有些玄乎詭異。
科學實用的不用去說,玄乎詭異的難道真的隻是空口胡說?
田子坊臉色一凜道:“老弟,你還別不信邪……讖言原本是規誡他人的話,但是在那幫人的手段,變成如同咒語一般的惡毒巫術。
中讖言的人會厄運不斷,冤魂纏身,最終橫死。”
“催眠術?”趙烺在自己所學中找到了這一個詞。
“也不是。據說中讖言的人會身體突然虛脫無力,汗流浹背,隨後又瞬間恢複原樣,自身也發現不了異常,但是最終一定是不得好死。”
趙烺心一驚,自己當初的症狀和田子坊描述的一模一樣。
田子坊是自己的好友,又是警署署長,自然是不會欺騙他。
難道海澄臨死前說給自己下了讖言是確有其事?
“我知道你留洋學了一套勞什子科學知識,但是咱們老祖宗幾千年的東西,在現在依然還是挺盛行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