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洞天戲園,是四川當地最為知名的一家川劇戲班子了。
前來看戲的多是權貴階層富商和官員,台上旦角唱的哀婉動聽,台下盡是一片叫好之聲。
一個較為莽撞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的想要闖了進來,門外有工作人員攔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如今已經過了時間是不能進去的!”
兩人雙手攔在門前,那年輕人臉上掛著憨憨的笑:“我不是來看戲的,我是來找人的!”
“先生您還是等戲完場後,再進去找您的朋友!現在是不允許進去的”
那年輕人還想繼續說什的時候,遠處的一輛吉普車下來一個身影。
簡練的短發外襯著一件黑色夾克,麵是一件白色襯衫打著黑色的領帶,西方人的打扮亞洲人的麵孔。
身後跟隨著兩名身穿風衣頭戴圓頂帽的隨從,看的出來他們的身份並不一般。
兩位在門口的侍從依舊和剛剛一樣攔住了對方的路:“先生,如今過了時間是不能進去的!”
“哈哈,你們是進不去的”
那年輕人還在一旁憨憨的笑著,看到後來人也如他一樣笑的更加開心了。
不是譏諷的笑意,而是笑的坦坦蕩蕩渾然一副赤子之心。
那男人身後的隨從像是被惹怒了一樣,大聲斥道:“混蛋,該死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為首的人所製止了,反而從手下人手接過一張紅色封麵的請柬。
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十分和煦:“不好意思手下人不知禮數,如今我能進去了嗎?”
他將請柬遞了過去,那看守的侍從在比驗過後便恭敬的躬身四十五度。
這種請柬每次演出發放出去的不過五張,收到的無一不是顯赫地位的大人物。
看到三人走進去了,那年輕人一下子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大聲說道:“為什他們能夠進去?我不能”
他正是何安下,前幾日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好師傅還被人用槍打死了。
在他叮囑下讓他來戲園找一個叫做查老板的人,可是沒想到別說找人在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進不去。
他隻是表現的沒心沒肺而已,可並不代表他的心沒有難過和憂慮。
他迫切的想要完成周西宇的囑托,周西宇中槍臨死前叮囑他的話,何安下絲毫不敢忘懷。
他想要闖進去,可是還是忍住了這個想法在門口靜候著賓客散場。
“柳生大人,這些愚蠢的支那人我們何必要給他們尊重,我們強大的日本帝國在這片土地上應該享受絕對的特權!”
說話的剛剛在外叫囂的風衣男子,他的打扮如果不開心根本分不清是朝鮮人還是日本人。
那身著西裝的男人語氣平淡的說:“中村驕傲會使你變得愚蠢,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東西值得去學習了,我們能夠在強者遍地的的世界之林立足,依靠的就是我們不斷學習”
“是,柳生大人!”
兩名隨從一位沉悶不語,一位性格暴烈如火。
他名柳生宗一,乃是日本柳生一族的公家嫡長子,且已經受爵侯爵乃是真正的貴族子弟。
跟隨他的兩位是他的家臣,柳生家在日本軍中的勢力同樣不容小覷,是黨政一派不折不扣的鷹派。
此行來中國的目的,是為了一門神奇的武功猿擊術而來。
他們柳生一族有陰陽之法,他是明柳生還有一位分家的陰柳生作為他的影子,兩人合擊的實力宗師之中難遇敵手。
可是得知在這片土地上,猿擊術更勝過柳生一族的陰陽之法,他不惜長途跋涉不遠萬親涉來到此地。
在族中家老的掣肘,讓他為了登上家主之位時提升實力才能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柳生上了閣樓上居高臨下看著台下,這賓朋滿座沒有空席。
聽著下麵的曲調,他也跟著節拍聽的如癡如醉。
台上的旦角下場後,身穿甲衣大花臉的淨角登場了。
開場音色渾厚寬闊,動作大開大闔演唱風格粗壯渾厚。
手中的花槍在柳生眼中勁力十足,若是真正的長槍在他的手中也是如手縛蒼龍。
等賓客散盡後,眾位皆已經散場而表演的演員也都來到了後場。
一個小女孩依舊一身紅色大襖,在這忙前忙後的收拾著道路。
一個正在卸去臉上妝容的女子,笑著說:“醜娃,你也不怕累快去歇歇吧!”
她擦去額頭的汗漬說:“梅姨這一點都不累,當初和爺爺走南闖北的時候都是我在收拾著道具!”
說到這她的語氣難免也傷感了幾分:“不知道現在爺爺怎樣了?應該找到了傳人了,如果我是男娃就能和爺爺一起了”
女子卸去臉上的妝容後,笑著撫摸著她的發梢:“醜娃,等你長大了一定能夠成角!”
一位身穿素色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舉止儒雅有些胭脂粉氣:“醜娃的天賦很高,未來一定能夠有所成就的”
女子道:“你看,張老板都誇你了,未來一定不可限量”
“聽說童老板要讓我們競技演出,看觀眾的喝彩來評判我們的出場時間!”
等著醜娃將道具收拾著的空隙,原本還一臉笑意的梅姨一臉的嚴肅的說道。
這別洞天戲園原本隻有他們一家川劇戲班子,可是近段時間觀眾有些審美疲勞,童老板為了留住客人和攬新客特意請了一家有名的京劇班子。
張老板眉頭一皺微微顰眉:“這位查老板底子好,京劇的功夫沉浸的深能夠大火這是應當的結果。”
他的目光看向眾人:“我們川劇班子不弱於京劇班子,我們不論別人怎看,可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得把自己的事做好!”
眾人應了聲可聲勢並不大決心並不齊,看的出他們對自己的信心並不足。
戲伶終究在人們眼中是下九流,他們如果丟了這份吃飯的飯碗未來的前途也是堪憂,在四川再找到別洞天這樣的戲園就難了。
這別洞天的董老板有人脈有錢,在他的手下混日子眾人才有盼頭。
張老板點燃了三支香,在一處供奉的畫像前恭敬的拜了拜將香插在了香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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