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坐下身來,才慢慢張口說道:“是當今崔太保之子崔崇,也是今科的狀元郎”
這眾多公子多是緘默不言,雖然都是朝中勳貴子弟,可是那些濁流大臣許多都是身居要職,而身為濁流之首的崔勝平他們也不敢為家中樹敵。
洪易說道:“今科狀元郎崔崇竟然是順義侯之子嗎?”
鎮南公主洛雲點了點頭:“難道武溫侯未曾與你說起嗎?怎洪兄突然提起他”
洪易擺了擺首,他與洪玄機的關係說是父子卻沒有半點感情,每一次見麵也僅僅是那張口滿是仁義道德的說教而已。
母親的死去使得他對洪家便沒有感情,也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今日崔崇曾到府中拜訪家父,所以有幸見到”
“難道順義侯府與武溫侯也有交情嗎?”
這朝廷上下誰不知道身為太師的洪玄機與崔勝平是水火不相容,雖然兩人看似都是維護君權。
可洪玄機是理學中君君臣臣的那一套,而崔勝平也是依靠諂媚上的位。
洪易沒有回答,畢竟他隻是一個不受寵的侯府庶子而已,即使他們私底下有所勾連也不會讓他知曉。
“聽說在金鑾殿內當初武溫侯曾為崔崇的文章執言,想必他是上府中特意謝恩來的。”
說話的是長樂小侯爺,顯然他對於朝中的一些交際人情是十分了解的。
“大抵是這樣…”
眾人也是覺得言之有理,上坐的鎮南公主洛雲說:“既然那順義侯的小侯爺獨自一人,何不一起邀請來我們堂會一起,我們這些除了洪兄又多了一位讀書的大才了!”
洛雲雖然不知曉崔崇的為人,但是看過狀元的文章知道不是一個死讀聖賢書,認死理的那種讀書人。
於是命下人前去相親,身邊的深色短褐的侍衛聽聞後,立刻應聲離開。
他們每個人血氣方剛,筋膜通實一看就知道是武師層次的高手。
“公子,蘇沐姑娘,鎮南公主邀請你們趕赴堂會”
鎮南公主與當初在西山狩獵時永春郡主不一樣,鎮南王乃是異姓王其女入了玉京後,皇上皇後宮中貴人喜歡便收作了義女,賜封了鎮南公主。
非是永春郡主的親王之女可比的,所以即使是崔家身居高位也不敢有所得罪。
“蘇沐姑娘,既然鎮南公主相邀便不要讓貴人等的太急了”
崔崇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蘇沐也頜首相應。
在眾人的相邀之下,來到了這滿是王公貴族的堂會中。
剛剛叫囂的戶部侍郎之子從座位上起身微微躬身行禮,崔崇也頜首回禮。
同時向上座的鎮南公主行禮,是此間的主人家自然是需要禮遇的。
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洪易,沒有想到洪玄機的一個庶子竟然會被鎮南公主所禮遇。
上座的洛雲看著元至手中那仿佛寒氣冷冽的螭龍,這柄劍與他近些日子得到的那柄血紋鋼所造長劍可以與之媲美。
她想起了那一日在貫虱號的店鋪遇見過,當時她身穿國子監的衣服女扮男裝,既然對方沒有戳破這件事,她自然也不會提起這段相遇了。
她乃是鎮南王之女,此次進京就是為了學習,所以才會偽裝身份進入國子監學習文教。
洪易的目光也注視到了那一柄長劍,那長劍雖然收於劍鞘之中,可從那劍柄那如冰塊裂痕的紋路,可以看得出這是用大乾十分稀有的冰裂紋鋼所造。
他看了下剛剛勝的賭注斬鯊劍,乃是神風國所造的神兵比起那一柄劍還是遜色不少。
可席上的眾人除去洛雲和洪易注視那柄長劍之外,其他人的關注點卻不在於此。
蘇沐整理了一下妝容有些姍姍來遲,眾人見到後如同奪去了心神,整個人的目光都無法移開。
這並不是那種媚態,而是那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美。
洪易隻覺得世間怎會有如此美人,若是擁有他這天下權柄也不過如此,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他就警覺起來。
在心底默念彌陀經,這彌陀經乃是大禪寺無上的神魂修煉之法,玉女觀後能夠緊守心神,不受外界的色,香,味,等等外在一切的意亂神迷。
他迅速收斂了心神恢複了常態,僅僅短暫的迷失而已。
而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作態了,皆是一副色魂授予的模樣了。
即使他們往常見過的嬌姬妖娃不知凡幾,可是還是迷失心智奪去心神了。
那神樂小侯爺除去洪易之外最先醒悟了過來,一副感慨的語氣歎道:“蘇沐大家的美貌,若是在戰場上遇見這幾息的功夫我們恐怕都被敵人砍去了首級拿去領功去了。”
他平日也算得上心性甚篤,可還是失了態看見這樣的美貌忍不住生出占有之心。
“崔兄能夠與蘇沐大家兩人獨處如此之久,實在讓我等豔羨!”
這話一出即使座上的洪易都難免生出了嫉妒之心,更別說在場的其他眾人了。
這眾人的作態都是盡收眼底,她對於那洪易有些驚歎,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定力。
當初夢冰雲動了情念才與洪玄機有了眼前的孩子,也算是與太上道有幾分淵源。
“說笑了,崔公子對民女美貌並無任何反應,即使是紅袖添香他也不願”
眾人聽聞後皆是一副不可思議,暴殄天物的模樣,怎會有人遇見這樣的美貌而不動容。
怕是隻有悟透禪理閉關多年的廟中老僧,那神遊物外,物我兩忘的道教真人才能夠有如此心境吧!
洪易也是心神蕩漾,他能夠如此之快恢複心神那是因為有大禪寺的彌陀經,可崔崇難道也有自己這般奇遇?還是說他已經到了一切皆作白骨觀的境界了?
可是無論何種都絕非凡人,這玉京城的王公貴族之子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這樣的人能夠大乾的九十九州之地摘得狀元頭魁也是理所應當了。
洛雲看著那神色淡定的崔崇眼神之中也多了些詫異,無論是崔崇的文章還是聽到的傳聞,都是讓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一個如朝廷清流中人一樣,看起來端正守禮的讀書人,實則不過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小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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