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交車上下來,夜鶯跟在白令的身後亦步亦趨。
她現在的驚訝程度絕對不會比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的羅伯特要輕不少。
主要是今天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
先不說“上頭”突然來了一個人,光是這個人尋找暴君王時那駕輕就熟的感覺就已經讓夜鶯一陣茫然。而在之後,白令輕拍手掌、念念有詞之際,她更是不明就。
您擱這兒拍手手呢?
然而很快,事情就證明了為什夜鶯終究隻是普通的公司員工,而對方卻是“上頭”來的人。
當蒼鬆掩映的密林之中,宛如太陽光一般熾熱的車燈亮起的時候,無論是夜鶯還是嘉寧的其他員工都是悚然一驚!
他們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被委員會的人發現了,盡管素質參差不齊,但是他們的本能還是讓他們迅速拿起武器、準備應對可能的襲擊!
不過很快,白令就製止了他們的行動。
“不用這如臨大敵,”白令說道,“隻不過是代步工具。”
話音落下。
彷佛是為了響應白令的意思,很快、一輛鋼鐵包裹的長龍從森林之中飛躍而出,一個漂亮灑脫的漂移甩尾,宛如一柄寫意斷水的輕刀一般劃破空氣、迅即停靠在所有人麵前!
看著這個宛如咆孝著的巨龍的鋼鐵巨獸,鬼知道當時嘉寧員工的心情是怎樣的。
就好像是在巴黎時裝周上突然看到了穿著頂級的清潔工,翹著屁股走到T台上麵擦幹淨上麵的水漬,一舉一動帶著成熟男人獨有的韻味與音律,然後再風騷地扭動著水桶一般的腰肢、朝著台下拋一個媚眼之後,蓮步輕移、款款退場一般。
隻能說他們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茫然和無措。
很快,當走到車上以後,他們才知道原來自己以為很小的格局、其實還可以更小一點。
當看到內部華麗奢侈的陳設,以及穩穩當當毫不動搖的車盤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對於他們而言,這場演習可能是一個艱苦卓絕的任務。
但是對於那些真正的頂級人員而言,這根本就是特碼的一場郊遊啊!
說郊遊可能還有些埋汰別人了。
這分明就是人家愉快的餘興節目!
當白令坐在公交車上給自己倒茶,旁邊是橫衝直撞在叢林之中彷佛龍躍於野、柳條打在車身上宛如整齊利落的伴奏,為行車的主人夾道相送的時候、嘉寧的人都坐在後排的位置,姿勢乖巧而拘謹。
沒辦法,差距太大了……
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夠深刻意識到,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竟然會像是這樣深不可測的鴻溝。
而在這些人之中,夜鶯幾乎興奮得快要飛起來了。
作為早就把寶押在白令身上的她而言,白令越是表現出他的不同凡響,那夜鶯就越覺得幸運和慶幸!
哈哈哈,還好老娘想得比較遠,人家大腿還沒露就知道粗不粗!
當看到咆孝著的鋼鐵巨獸時,夜鶯深刻意識到,原來自己以為的上限、其實不過是人家的下限而已。
即便是在眼線嚴密的煙霞山都能夠放進去這一輛奢華的代步工具,那相對應的、白令的身家以及身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
毫無疑問,那必然是一個能夠跟對策局硬碰硬的龐然大物!
沒錯,即便是“上頭”的人也是有派別的。像是白令這樣的,即便是在所有山頭之中、肯定也是最大的那幾個!
想到這夜鶯就覺得情難自禁。
她現在甚至恨不得直接跪在白令的腳邊給他舔鞋。
倒不是說夜鶯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女人,隻是她很清楚得知道,在這個詭譎難測的世界,有一條好大腿到底意味著什。
別的不說,如果你的靠山足夠厚,那財富、地位和權勢,恐怕都隻是唾手可得的!
像是夜鶯這樣的一個嘉寧小隊長就已經玩得很花了,像是“上頭”那些真正的巨頭,平日是怎玩的夜鶯根本想都不敢想!
而現在,很明顯有一個能夠接觸到更上一層次的窗口出現在自己麵前……
夜鶯覺得隻要不是蠢貨,應該都會拚了命地抓住。
所以她對於白令的指令表現得相當積極。
不僅僅是借用通訊工具給所有嘉寧的員工再次下達了白令此前的指令,即找出那個胸口縫著蜘蛛的家夥,還順便構思了一下接下來要怎做才能夠更好地打擊委員會的方針,就等著之後白令一聲令下,三百刀斧手齊聚簾幕後麵,猛地跳出來剁爛委員會那些家夥的狗腦袋!
而白令大概也能夠猜測到這個家夥現在在想的是啥。
他隻是在意識之海翻了個白眼,然後開始琢磨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
雖然說眼下有了暴君王指環的幫助,他能夠看到二十分鍾之後的未來。而且公交車的速度很快,但是即便是如此、他想要到達李靜雯丁炎他們那邊,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初步估測了一下,白令從現在出發到下車,解決村子外麵的怪物並且去找丁炎,一共需要十三分鍾左右。
然後就是七分鍾的跟鄒野幹架。
白令已經觀摩了很多次跟鄒野開打的七分鍾,然後他在經過無數次的推演之後,得出了一個最終結論。
鄒野這個家夥不能說是危險,隻能說是純純的廢物。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不大行,又或許是因為鄒野自身實力不足,無論白令再怎模擬、他發現自己到最後竟然都能夠輕鬆地把這個家夥給幹挺了。
這不能夠啊。
解決鄒野很簡單,但是想要一勞永逸地把這個麻煩給幹碎、很困難。
鄒野麻煩的地方並不在於他的實力,而是他那詭秘莫測的木凋分身。
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樣,雖然沒什大用,但是卻能夠黏著你的鞋底、怎甩也甩不開,非常的惡心。
而有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因為鞋底被黏上了牛皮糖,就導致一個人在某條道上摔了一跤。
所以白令想著,不說是把鄒野徹底幹碎吧、起碼要讓那個家夥知道點狠的,收斂一點。
這可就讓他頭疼了好久。
鄒野是一個很偏執的人,但是他並不蠢。
一旦白令展現出想要順藤摸瓜,尋找他本體的意圖,鄒野就會瞬間斷開這具身體的鏈接、動作果斷到讓白令都覺得訝然。
明明隻是一句話的問題,可能鄒野覺得不對勁、就立馬從這個叫做“邊田”的身體上抽身離開,完全不給白令反製的機會。
而如果把這具身體打爛,鄒野又幹脆利落地跑路了。
所以說,白令甚至有些發愁自己是不是讓鄒野有了太多的危機感,從而讓那個家夥太過警覺。
在意識之海揭示的未來、他們每次都是隻打了一分多鍾,然後鄒野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當場跑路,完全不給白令反應的機會。
關鍵是這種跑路,白令還反製不了。
就好像是其它人掉線,哪怕你明知道其它人會拔掉網線和電源、但是你又沒有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畢竟網線和電源,都不在你這……
所以白令一時之間有些麻爪。
後來,他還是決定從鄒野本人的性格出發。
畢竟一個人的性格,往往決定了他的習慣和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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