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有點後悔了。
不得不承認,剛才他多少還是表達了“驚訝”、甚至“驚悚”的情緒在外麵。
天知道剛剛的白令有多茫然。
這種感覺甚至比鄒野對自己那突如其來的“表白”還要讓白令嚇一大跳。
起碼白令知道,鄒野那個時候會說那些是因為他腦子有病、再加上投鼠忌器所以選擇迂回打法,屬於是策略的一種。
然而眼下這陣仗……
他真沒見過。
白令甚至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什不用預言能力了。
早知道擺渡人會說出如此“虎狼之詞”,自己就應該提早觀測未來,然後進行規避、順便顧左右而言他才對……
可惜,現在已經晚了。在現實世界,擺渡人已經把她的訴求給提出來了。
歎了一口氣,白令抬頭看著擺渡人:“冒昧地問一下,你這個要求的理由是什?”
理由?
擺渡人的解釋很快:“很簡單,因為太無聊了。”
她坐在白令的旁邊,輕輕捏著白令的頭發、像是他的頭發上麵有什讓她感興趣的東西一樣饒有興致:“你知道嗎?我在這已經呆了很久、很久、很久。”
“這是‘塔爾塔洛斯’的底部,是最接近天淵的地方,”她坦誠地說道,“在這不存在任何生命,除了你們這種偶爾會因為一些特殊情況進入天淵的家夥以外,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活著的人了。”
“雖然說我是負責擺渡某些家夥進入天淵的,這是我的職責,但是自從我誕生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履行過這個職責。如果不是因為我靈魂的最深處讓我繼續枯守在這,恐怕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給我下了暗示或者修改了我的記憶。”
她像是覺得白令的頭發不夠好玩一樣,手指下移、摩擦著白令的臉:“我已經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可能是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總之,時間一直是這流逝著。一開始我還能用使命感來堅定我的念頭,但是這個從來沒有冒頭的使命卻在後來變成了折磨我的源頭。”
“我開始意識到,或許我要到更加久遠的未來,才能真正履行我的職責,”她說道,“但是我等不了那久,數千年太長了,而一想到還可能會有更多數千、無數個數千等著我,我就覺得我快要發瘋了。”
“但是我不能瘋掉,因為我靈魂之中的聲音告訴我,我必須要等著。因此,我開始考慮找一點樂子。可惜,我並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也不能將目光投放到別處,因此我最後能夠找的樂子、就隻剩下你們這些誤入天淵的家夥。”
刮著白令的臉,擺渡人麵無表情但是聲音溫和:“你知道有多少生物曾經誤入這嗎?”
這個問題大概不是讓白令來回答的。
畢竟白令也是第一次來這兒,根本不可能知道。
不過這一點倒是給了白令一個啟示。
那就是擺渡人她,暫時還不知道白令的特殊之處。
起碼她不知道白令的能力是什。
不然她現在就不會用自問自答的方式了。
果不其然,很快、白令就聽到擺渡人自語道:“一共是四個。”
“第一個是一個類似野獸一樣的家夥,當時的我還堅守著我自己的任務,所以隻是冷眼旁觀。那個野獸就這墜落進天淵之中,很快我就看不到了。”
“之後又過了好久好久,第二個家夥來了,似乎是跟人類同一個種族、但是卻有部分不同的人。看到那個家夥的我有些猶豫,當時我已經開始煩惱起來、因此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我最終還是決定把它給拉上來。”
頓了頓,擺渡人接著說道:“不過很可惜,因為我第一次把人從那個地方拉出來,所以並沒有成功。到最後,我隻是救下了那個家夥的一部分。”
好吧。
聽到這,白令大概猜出來第二個家夥到底是怎樣一種“慘狀”了……
不過他還在側耳傾聽。
因為他知道,很快、擺渡人要說第三個,也就是在此之前的那個了。
白令估計,那個人自己還挺熟悉的。
果不其然,很快、擺渡人接著說道:“然後就是第三個,時間比第二個和第一個的間隔要短不少。彼時的我已經快要瘋掉了,所以我迫切得需要一個能夠交流的對象。”
“在看到那個家夥的時候,我費盡所有心力、小心翼翼地把他拉上來。我嚐試性的和他交流、和他討論,然而可能是因為他的狀態不對勁、所以最後我們隻是匆匆聊了很短很短的時間,他就說、自己要進入天淵。”
“對此我並不在意,他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個純粹的過路人,能有人聊天就好、無論是誰都行。不過作為第一個和我交流的獎勵,我將他毫發無損地送進天淵,並且在外麵接應著他回來。”
聽著擺渡人的話語。
白令心下了然:‘果然,這第三個人就是‘赫爾墨斯’。’
原本他就有所猜測,在聽到擺渡人的話語以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同時更加驚訝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擺渡人竟然能夠把人送進“天淵”的同時,又把人拉出來……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要知道迄今為止,人類連天淵的存在都沒有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根本對此一無所知。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存在這樣一個能夠往來於天淵和現實世界的家夥……
讓人有點不寒而栗。
再加上擺渡人說她靈魂之中那些被銘刻下來的語言,無一不讓白令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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