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廠出來，紅蜘蛛手抱著後腦勺，有些好奇地說道：“你真的能夠做到嗎？”

    她的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把時間倒退到過去，然後複活她死掉的麻麻……咦，怎感覺像是在罵人。”

    白令打開車門，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為什會這想？”

    紅蜘蛛聞言一怔：“你是在騙她？”

    旁邊的魔女打開車門把紅蜘蛛塞了進去：“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那個半吊子就算了，怎你也明白不了？”

    看著紅蜘蛛，魔女歎了一口氣：“要知道時間的法則可不是什人都能夠操縱的，如果想要小範圍地倒退時間、那還有可能，但是如果大範圍的……”

    想了想，她扭頭看著紅蜘蛛：“你能夠一發就把地球給打穿嗎？”

    紅蜘蛛愣了半秒鍾：“那怎可能？哦，強度不夠？”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不過她還是有些難以理解：“所以，你給她許了一個空頭支票？”

    “也不能算空頭支票吧，”白令隨口說道，“事實上，你們對於時間還是一無所知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白令的聲音很輕：“時間可沒有你們想的那簡單。”

    要知道，那可是淩駕於其他法則之上的最基本法則。

    假如一個人真的能夠超脫時間，然後再通過某些方法掌控時間，那或許就可以……真正意義上地做到將整個世界都按照她的意願旋轉。

    就如同九首神教曾經誘惑白令的說法一樣。

    到那個時候，她將會成為“神”。並不是那些從扭曲之中誕生出來的神祇，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超脫一切、擁有一切的“至高”。

    不過很可惜。

    目前沒有人能夠做到。

    一邊開著車，白令一邊看著後視鏡上的紅蜘蛛：“所以，你現在已經明白了‘起源’的意義。我們之間的誓約，差不多也應該結束了。”

    在後視鏡，紅蜘蛛的臉色微微一僵。

    很快，她聳了聳肩：“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把這些東西說給我聽的。”

    她大咧咧地坐在後麵，手臂搭在魔女的肩膀上、這讓魔女看她的眼神略微有些嫌棄：“是啊，我確實是知道了起源的秘密。但是然後呢？我應該怎實現，又應該怎成功？這些你都沒有告訴我。”

    說著，她狡黠地看向白令：“還是說你硬要現在放我走，然後讓我在你視線之外成為你的隱患？”

    白令聞言歎了一口氣，一口就點出了她的意圖：“你是害怕被背誓者找上吧。”

    背誓者弄出來的核心之一大概率有紅蜘蛛的精神雜糅其中，如果背誓者真的想要成就起源、那白令覺得以那個家夥的性格，很有可能會把紅蜘蛛給逮起來、抓著將她徹底揉進自己的精神。

    他也明白了背誓者為什這不遺餘力地培養另外幾個人。

    這大概跟養豬差不多，如果背誓者衝擊起源失敗了，那就重新拿這些人的精神過去、再捏一個核心出來。哪怕她本人並不願意，但真要是時候到了、紅蜘蛛也會被她無情舍棄。

    而且，紅蜘蛛恐怕也是擔心背誓者清算她。

    按照魔女的說法，在背誓者消失的這段時間，蒼白女士是忠誠於那個家夥的旨意來到新海，而魔女則是冷眼旁觀保持中立。唯有紅蜘蛛，在背誓者離開之後第一時間背叛了她。

    哪怕魔女沒說紅蜘蛛是怎背叛的，但是白令大概率覺得、恐怕紅蜘蛛和背誓者見麵就會掐起來。

    而眼下，背誓者是半個“起源”，紅蜘蛛則撐死算是夠到了起源的邊。如果真要打起來，白令覺得自己考慮到時候給紅蜘蛛燒什棺材、在她的墳頭蹦哪首曲子的迪可能更簡單一些。

    起源和非起源，那可是天塹級別的差距。

    而紅蜘蛛被點破了也絲毫不覺得尷尬：“當然咯，也確實有些其他方麵的原因。但是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我們之間是牢不可破的聯盟嘛！”

    牢不可破的聯盟……

    白令笑了笑，什都沒說，隻是繼續從後視鏡看著魔女：“你呢？”

    我？

    魔女愣住了：“我又沒有跟你發誓。”

    不過很快，她自己也搖著頭說道：“我跟她的想法差不多——比起其它人，很明顯是從你這更安全、也更可能獲得晉升。”

    “盡管你會時刻提防著我們，並且可能壓製著我們向上的過程，但是比起其它人而言、你還算有信用，”魔女麵帶微笑，“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你跟那些人不同。你腦子沒有病。”

    這一點大概是在這個世界中、對於一個強者最為崇高的讚美。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絕大部分這個世界有實力的人、腦子多少都會帶點問題。

    而相比之下，白令簡直友善到了極點。

    盡管他對待異種的態度跟其它大部分人都差不多，但是至少他還有得談——得益於他預知未來的能力，白令能夠提前知道誰誰誰到底是不是有善意，也因此樂意提供對等的條件。

    在這樣的條件下，假如真的有必要、那白令簡直是絕佳的天使投資人。

    誰會不喜歡跟一個腦子正常、能夠講明白道理，而且還很少會犯錯的人打交道？

    更何況眼下魔女大概是比誰都需要白令的庇護……

    如果她不想被赫爾墨斯給噶了腦袋的話。

    所以魔女大概會是白令目前、至少是在赫爾墨斯被解決掉之前，最為忠實的擁護者。

    而確保了這兩個人話語的真誠之後，白令這才微微頷首。

    “我不會給你們什特別的幫助，因為我主觀上並不願意你們走到那一步，”他說道，“但是我可以確保，在你們成為起源之前、不會有人來消滅你們。而同樣的，我也需要你們給我一個承諾。”

    眼神從後視鏡上收回來，白令平靜地說道：“在未來如果我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需要趕到我這邊來。尤其是……在全知會盯上我，並且利用他們的特殊手段來針對我的時候。”

    “在此之前，我都能夠確保你們的安全。相信我，至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