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衝進偏堂內,便看到縣尊神色疲倦,披頭散發般的做在桌桉旁。
在他麵前擺著兩張算盤,以及無數賬本,顯然他在算賬。
見到李易如此慌張的進來,周友仁心情也不由緊張起來。
李易表現的如此慌張,那絕對不會是什小事。
“怎了!”他焦急追問,卻顯得有氣無力。
昨日他一夜未睡,一直都在算賬,看城內究竟還有糧***打細算,還能吃多少天。
可越算越心慌,糧食是根本不夠,四大家族又不肯出糧食。
等到糧食吃完,會發生什就不好說了,到時候真的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
“堂尊,城外糧食不夠了。”
李易直言,他早以在內心決定,給縣尊來一猛藥。
讓他摒棄猶豫,盡快動手。
“這……”周友仁麵色一僵,他早就猜到這點。
可猜到也沒什用,如今他根本沒有糧食,城內糧食尚且不足,又哪來的糧是勻給城外!
“堂尊,據我所知,城外現在饑民四起,他們如今已經聚集在一起。若是再也沒有糧食,他們恐怕就要打進城內了!”
李易繼續開口,麵上的神色也很焦急。
他所說也絕非虛言,雖說如今城外的饑民尚未做出什反應,但沒了糧食讓他們繼續餓下去。
接下來會發生什,自然不言而喻。
在數次模擬中,城外的居民也確實被逼無奈,隻能造反攻城。
不然隻能活活餓死。
“你說什!”縣尊拍桉而起,眉頭深鎖。
他自然知道,若是在自己的治下百姓被逼起義,這絕對是潑天大罪。
在大乾倘若世家大族造反,他鎮壓下去,不僅無過而且有功。
可若是普通黔首百姓被逼起義造反。
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這個縣尊是肯定會被罷免。
到時自己說不定都會被斬首,以求平息民憤。
這樣自己的上官,就能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自己頭上。
在這一過程中,鄭家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縣尊麵色頓時陰沉下去,彷佛能夠滴出水來。
此事生死攸關,自己必須將其處理。
可該怎辦!
說破大天,自己也沒有一粒糧食。
“堂尊,還是抓緊運些糧食到城外吧,不然會發生什可就真不好說了!”
李易緊接著開口,麵上的表情一直都很焦急。
周友仁也知道滋事體大,可他真沒辦法去解決。
糧食運到城外,城內有沒有糧食,難道要讓城內百姓活活餓死!
難道城內百姓願意活活餓死!
這不可能!到時他們恐怕還會被逼起義!
這是一個兩頭堵的選擇,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沒有選擇。
周友仁渾身力氣彷佛被抽走,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辦。
“本官也想救他們呀!可是沒有糧食啊!”
他有些無奈的低吼。
同時卻在心中琢磨,要不然自己趁著百姓沒起義之前,抓緊掛印走人吧。
可掛印走人,說起來容易。
自己師父師兄那邊該怎辦,自己一走了之,卻要他們替自己擔責。
“堂尊,咱們沒有糧食,可以問四大家族要呀!”
李易圖窮匕現,開口提議。
他們確實沒有,但四大家族有啊,把四大家族弄死,糧食不就是他們的嗎!
“你的意思是?”縣尊沉吟一聲,目光幽幽,望向李易。
若是其他人這樣說,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昨天四大家族才拒絕自己,當著眾人的麵落了自己麵子,怎可能今天就願意把糧食給自己。
可李易是一個聰明人,他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蠢話。
因此他所說的“要”一定另有他意。
李易一笑,表情從容不迫,內心胸有成竹。
自己的勸說還是起到效果了,縣尊決定聽一聽自己的意見。
“堂尊,太平觀周圍有不少難民,他們原本是四大家族的佃戶。
我聽他們說在四大家族的土堡周圍看見了許多馬車,馬車上麵似乎裝有重物,據說很有可能是鎧甲重弩。”
李易沉聲開口,語氣非常篤定。
縣尊麵色愈發難看,但並沒有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若是此前李易將此事告知於他,他肯定會懷疑。
畢竟那時的他覺得四大家族還沒有那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膽的演練武備。
可在經曆過此前種種後,他卻不得不相信,四大家族真的有這大的膽子,敢毫不避諱的演練武備。
因為他們早就不把自己這個縣尊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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