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望著帛書緩緩消失,準備去寫第二封帛書。
這封帛書便不能再寫給魏進忠,他打算寫給當今陛下。
他身有爵位,哪怕是最次一品的縣男。
卻有資格給皇帝書寫奏章,書信,直達天聽。
這封帛書賜給他,便是要發揮這個效果。
不僅是他,所有勳貴每年都能領到一封。
若是遭遇危難或是其他意外情況,可以寫信向陛下求援或者是匯報。
若是一年到頭無事,那也可以在這封帛書上寫寫自己今年的情況,以及居住地的許多情況,再順便向陛下問好。
這些勳貴一年經曆的事情,看似並不重要,實際上卻是很重要的情報。
首當其衝的便是天氣。
這些勳貴四散在天下各地,所處的地域不同,所經曆的氣候也不同。
但如果身居一地的勳貴,向陛下表明自己這風調雨順。
州府上來的折子,卻表示那處地方遭逢天災。
兩者之間有所出入不同,陛下便會讓人去調查。
看似送上去的信息不重要,可通過這些信息,當今陛下就能夠大致了解到,疆域內發生什事情。
以此來保證,絕對不會被某一地的官僚係統所謀騙。
李易寫信,不打算向當今陛下匯報自己的近況。
主要是說兩件事,一件便是吳文與府尊這對師徒,草管人命,徇私枉法一事。
這一件事情哪怕自己不向上報,魏盡忠也絕對會上報,因此自己不必說太多。
更重要的是第二件事,他希望陛下下令,能讓郡城乃至於縣城派遣一部分官員差役快速趕往長河縣,接管這的官府。
維持秩序這件事情還是要靠官府,總不能真的依靠那些本地勢力。
李易明白官府派過來的官員未必會多好,也未必會清廉。
可也要比本地的世家幫派,強上那一些。
一個可能很差,但一個絕對會更差。
毫無疑問,相互對比之下,很差的那個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易飛快在帛書上書寫。
“臣,路至長河縣,長河縣令為求政績。嚴刑逼供,強行逼百姓認罪,冤枉不知多少人。
長河縣令吳文,與府尊乃是師徒關係。吳文能讓三千多人蒙冤,全因府尊幫忙遮掩。
此事證據確鑿,臣已將有關人員全部控製,如今長河縣官府空缺。
希望陛下能發調令,從臨近郡縣調人前來維持治安。”
除卻府尊外,隻有當今陛下通過吏部,能夠調動諸多官員。
而現在府尊肯定被控製住,自己也不可能通過他調動官員。
因此隻有向陛下發信求幫忙。
自己找的這些人能維持住城內一時的秩序,可一旦長了肯定都是問題。
最後即將按下官印,李易卻並沒有著急按,又在信末尾加了一句。
“長河縣原縣丞,不肯與吳文同流合汙,被府尊調離。”
寫完這一句,扣下官印,帛書融入龍脈內徹底消失。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最多三五日時間,這件事情便會有一基本結果。
“砰!砰!砰!”
屋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傳出魏寧的聲音,“我查出了不少東西,拿到了許多證據。”
李易起身替她開門,魏寧身上有兩大卷包裹。
“這些都是證據,僅僅是目前能夠確定有冤屈的就有一千多人。”
魏寧聲音憤然。
這還僅僅隻是一部分證據,還有更多的證據沒來得及收集匯總。
“司內也有不少人證,隻不過如今我還未啟用。”
魏寧繼續開口。
監察司培養的暗探,平日埋伏在各地,等到關鍵時刻才會啟用。
同樣一旦啟用,暗探身份便會瞬間失效。
最後應該會調往司內做個閑職,再也不會接觸情報方麵的工作。
以魏寧的身份確實有資格啟用幾名暗探,不過這些暗探不到關鍵時刻不會輕易啟用。
“暫時不用,我們已經有了足夠的人證物證。”
李易翻開一本桉卷,上麵記載了被冤屈的全過程。
這些都是監察司搜集而來,以碳筆娟紙記載。
有這些證據,加上他們搜集得來的人證物證,應該足夠定罪。
典獄司內,無數被關押的罪犯都是人證。
通過詢問他們整件事情的經過,就能夠得出一份份證據,徹底坐實吳文以及府尊的罪名。
這件事情極為嚴重,但僅限於被發現之後極為嚴重。
如果沒被發現,如果斧子將這件事情遮掩過去,那算不得什大事。
許多事情不上秤沒有二兩重,一旦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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