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字數的老文(特酸,慎入,完全可不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貓膩 本章:充字數的老文(特酸,慎入,完全可不看)

    別樣的存在

    第一章

    對某些事情或是某些人的思念,就像是從小患上的鼻炎般,平日蟄伏在我的雙眉之間,似乎並無異樣,但它卻總會在不經意間跳出來提醒你,它會與你終生相伴,而且無法治愈。

    1

    何影從大學回來後,便依著父親的意思,進了車管所打工,見慣了機關最多的麻木不仁,自己漸漸也顯得有些麻木不仁。再也感受不到當年讀書時,在操場上大喊春風得意,馬蹄兒急的心境。是以如今在城市,對著那些車流人流幹出的風流下流事,他已不覺得有什好驚奇的了。

    但這些天有些不一樣。

    之所以感覺不一樣,是因為當年在發廊認識的一位姐妹,前不久出車禍死了。出事的地方就在他住的那條街的拐角。那一天,她剛剛在男朋友的鼓勵下複讀完,考上了武漢的一個醫專,準備出去慶祝一番。何影一直很感動於她和男友之間的故事,總以為這種現代版的救難煙塵,是老天專門上演給他這種已經脫離心動很久的人看的。可沒想到,脫了煙塵氣的煙塵女終歸投入了死亡,而且死的如此簡單,毫無戲劇性。

    沒過多久,何媽媽一位患上癌症的同事,在和老天抗爭了幾年後,終於也累了,不願意再承擔插在身上無數的管子和報銷不盡的百分之二十的醫療費,在一個平常無奇的夜,丟下雙鬢斑白的夫,尚未成人的女,就此放手西去。

    何影被這兩件事弄得有些頭痛,誰知在上班的時候,有外地的朋友打來電話,說她留在家的狗快斷氣了,讓他趕緊帶它去看獸醫。正當何影坐在辦公室拿著話筒為那隻可愛又可厭的小狗發愣時,院子突然喧鬧起來,連一向比他更麻木不仁的領導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他問發生了什事,有人告訴他,早上起霧,山路上翻了輛汽車,死了三十幾個人,這時候汽車釣起來了,到檢測線來送檢。

    何影走到門口,看見一輛起重車舉著一台已經燒成黑炭一樣的客車開了進來。那團黑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發著黑光,讓他險些睜不開眼睛。他覺得很驚訝,問領導這車都燒成這樣,還檢個屁啊

    領導到底是領導,遠比他有水平,冷靜地說,檢個屁也要檢,總之我們這一關是要過的,總要給死了的人一個交待吧

    何影心想這能有什交待呢但馬上又意識到,原來三十條人命死了之後,總還是要有個交待的。

    交待,就是生命結束時所必須完成的一項任務

    他向領導請了假,準確地說,是向領導知會了一聲,便搭了個順風車跑回了市區,開始坐在兒童公園的湖邊發愣,看著因為實行了免費進入而帶來的熙攘人群,看著人群以亂扔垃圾,以及坐著瘦弱的小馬跑圈的方式發泄著自己多餘的精力,以證明生命的活力,覺得很好笑。

    這些天,他的生命中充滿了太多的死亡,而他由於鼻子方麵的某些原因,打小經常出入醫院,所以很容易對生命的脆弱性產生興趣,自然也就難免產生大量對死亡的恐懼。

    其實他得的是鼻竇炎,這隻是一種小病,醫院的大夫甚至說十個中國人九個有鼻炎,隻不過大多數人直到死還不知道罷了。但何影從小就怕死,特別是鼻竇炎犯的時候,眉宇間似乎總是承載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總是頭痛欲裂,不免會多想到死亡這個東西,想著臨死前的那一那,心一定是空蕩蕩地吧。他很害怕那種感覺。

    想的多了,自然要考慮,究竟是怎樣的死法,才會最大程度地削弱這種恐懼,但一直沒想到一個好方法。他曾經想過能握著最親近的人的手死去,可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後來發現,母親的手,是留給父親握的,姐姐的手,是留給姐夫握的,鬆隆子的手,是留給木村握的。這大千世界,竟然沒一雙手是專門留給自己握的。

    是啊,上帝也未曾規定,每個人都一定會有一雙放在自己掌心的手。

    他扁了扁嘴,開始嘲笑自己的這種病態,忽地記起了,初二那一年,鼻

    竇炎害他痛的要死的時候,曾經就此問題問過一個很親近的女同學,當時她撥撥額上的短發,睜大了眼睛說,活的好好的,幹嘛要想死哩

    她後來又說,如果實在沒一雙手是留給你的,那我就友情讚助好了。

    說完一笑,燦爛無比。然後將手放在何影的眉間,細細地揉著,似乎想把陰雲從他的眉間抹去。

    何影並不知道為什在兒童公園的那個湖邊會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女同學,其實關於她的很多事都記的不是很清楚,或者應該是說現在該是不知道了,包括她的樣子,她的脾性,她的喜好。

    但他記得,他和委委從幼兒園開始,就已經是最好的朋友。隻是相隔多年,現在的記憶,僅存的有關她的片斷,隻是上幼兒園午睡時她對大家撒尿方式為何不同的好奇、還有小學時她揪著他的頭發,咬著自己的手指發狠、再到初中時的她拉著何影指著前方高年級女生背後的胸罩帶子發笑。

    上初中的何影,其實並不知道那些若隱若顯的帶子有何好笑。等明白的時候,他已經上高中了。而委委在初中畢業之後,便隨著全家搬到了天津,一個很遠的城市。

    2

    回到了家,何影告訴父母,想出去旅遊一趟。他們顯得很詫異,但也沒有問太多,隻是問他準備去哪。

    他說還沒想好。接著便給散落在全國各地的同學打電話,看有哪個還沒結婚,可以一段時間的住宿。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便有些氣餒,便又不想出去了,正在這時,電話通了,電話的那頭是張國,他說快結婚了,問何影有什事。

    何影心想他既然即將進城,自己的想法自然也落空了。便笑著說沒什事,隻是很久沒聯係,所以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張國有些驚喜,樂哈哈地連聲說謝謝,接著便說他馬上要帶老婆到杭州出外差半年。於是何影屁顛,屁顛地說是嗎,那我準備辭職了,打算到外地去玩會兒,散會兒心。

    於是張國很熱情地邀請何影到他那兒去,他說當地民風純樸,物價合理,而且他的房子已經提前交了一年的房租,沒人住就太可惜了。

    何影很高興,說那就這辦了,三天後就到。

    侄女從何影的床下翻出一本筆記,從筆記翻出了一張照片。

    侄女不懷好意地問他“這女孩是誰”

    他有些驚奇於她的發現,接過來一看,隻見有些發黃的像片上,一個剪著短頭發的小女孩,蹲在一個湖邊,整張照片的色調是那種青青的,那個小女孩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頭發梳理地很整齊,隻是當時湖畔似乎有風,稍微吹亂了一點兒發角。

    何影仔細地看著照片中的小女孩,覺得她的神情好熟悉,似乎一直都在身邊似的。

    不知為何,對著這小女孩的眼神,讓他感到心很安定。

    侄女扯著他的衣服,問道“是不是你的初戀情人”

    他啞然失笑,提醒她,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約隻有十四五歲。

    她有些失望,問道“那究竟是誰呢”

    他拈著照片,看著照片中的女孩。

    隻見照片中的女孩眼中滿溢著無窮笑意。何影側著臉想了會,心道,她究竟是在笑什呢看她望著我,隻怕是在笑我吧隻是不知是笑當年純蠢的我,還是現在木訥的我呢

    何影笑著說“這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她叫劉小委,我叫她委委,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她委委屈屈的樣子。她叫我影子,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我們兩人就像對方的影子一樣吧。”他又看了一眼照片,似乎這些話也是對照片中的劉小委說的一般。

    這是剛進高中的時候,委委寄給何影的,當時她已經到了天津。這也是何影最後一次和她聯係。

    何影忽然一下想起了小時候和委委在一起時候的很多事情。

    何影甚至想起了她,還有另外一個相熟的女孩子,都在天津。

    就這樣,很多年來,何影又一次嚐到了思念人的感覺。隻是這份思念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何影並不清楚是應該思念一個尚未長大的小女孩,還是因為需要思念,而開始思念可能已經長成美女的她了。

    隻是當晚何影明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思念絕對不像書中所說的那樣是一件很有滋味的事情。

    當天晚上,何影縮在床上,拚命地咳嗽,把身子咳成了一個大號的蝦米。

    3

    何影坐在開往北方的火車上,看著四周疲憊的乘客,覺得自己也變得疲憊起來,不知道為什,這些日子來自己的身體總是容易感覺疲倦。

    於是何影轉過頭望向窗外,看著鐵軌兩旁的油菜花地把整個世界都塗成了單調的金黃色,看著路基下,池塘一閃而過的裸著身子的農村小男孩,看著穿過樹丫的陽光像雨點一樣灑在自己身上,何影又一次感到了生活原來真的美好,交待與否,不必強論。這種美好就像環繞我們四周的空氣一樣,或許可以一時忘記它的存在,但卻永遠不要以為它們真的並不存在。

    火車上的鄰座是一個去唐山看網友的小男孩,對麵是一對去北京打工的四川夫婦。雖然大家同坐著一趟車,但他們似乎都有一些明確的目的。隻有何影似乎就是坐著這趟車去某個地方,這簡單而已。

    何影不知道自己為什要去天津,自己為什要走,自己要去做什。他隻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出去走走,不拘是哪。另外,天津據說是個極其美好的城市,女孩子們喊男同誌一般都喊哥哥的。

    由於火車上的時間比李嘉誠的鈔票還多,所以何影又拿出了委委的那張照片,盯著還是一臉稚氣的她發笑。

    小時候的委委總是很神氣,總剪著一頭帥氣的短發,眉清目秀似乎就是她的代名詞,她喜歡爬樹,喜歡唱老師不教的歌兒,比如那首什“隻見君去,不見君還”連唱二十八遍的歌兒。她還喜歡欺負男同學,主要是欺負何影。大人們總喜歡親昵地叫她小豹子。小孩子們總喜歡叫她鬼子,主要是因為孩子們見了她總以為是鬼子進村了。

    由於她的媽媽和何影的媽媽是一間小學的同事,所以他們很自然地在幼兒園就成了好朋友。和她做好朋友的好處是在學校沒人敢欺負何影,因為她在那些危險的時刻,總會像母雞護雛一樣,把何影向後一拉,惡狠狠地向那些男孩子衝了上去,然後鼻青臉腫,但仍是得意非凡地回來。奇怪的是,她媽媽從來不為這種事情教訓她,反而總是很高興地盯囑她要把何影照顧好。

    由於她從來都不給何影機會自己照顧自己,所以何影隻好默認了她的照顧。但和她做好朋友也有一個最大的壞處,那便是,她從不讓何影受別人的欺負,但總是會讓何影受她的欺負。

    她喜歡把兩天沒洗的飯盒偷偷塞進何影的課桌,然後很自然地拿何影的飯盒去吃飯,從而達到讓他替她洗飯盒的目的。當時他們周四的下午沒課,她便喜歡把他拉到江邊,或是南湖邊上挖泥巴,常常搞到日落了才回去,而且經常是在兩位母親的共同追捕下才落網。在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搶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說

    “其實我嗯我早就想走了,但影子他總是不幹”

    由於挖泥時,她是指揮,何影是苦工,所以他的身上總是髒的,於是這也成了罪證,於是每個星期五的早上何影都會捂著屁股去上學,而她會一早就在路邊等著他了,捂著嘴發笑。

    然後她會很同情地,或者說是語帶威脅地說“影子,這次表現不錯,下次繼續,記住沒”

    她小時候最大的愛好,就是拉著何影四處瞎混,而何影當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把她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用手弄得亂七八糟。她其實很反感別的孩子碰她,但何影是例外。

    她也很好強,尤其是在何影的麵前,她不準他跳的比她高,跑的比她快,乒乓球打的比她好,下樓梯時,她也總要搶在他的前麵。不知道為什,當時還是個小男孩的何影也願意遵守這些並不存在的規則,

    或許這是因為他隻是偶爾不注意打破了一次,下場便很慘的緣故吧。

    那是一次小考,有一道填空題應該填大於等於號,何影故意把等於號漏填了,就扣了半分,結果沒想到她填了個小於等於,結果老師扣了她一分。就這樣何影多了她半分。成績出來後,她揪著他的紅領巾,推到教室後麵,斥問他憑什比她多半分,全班的小孩大概都已見慣了這種場麵,所以也沒人來救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兒。

    何影囁嚅著說“是老師給的,我怎知道”

    “你填漏了一半,我錯了一半,憑什多扣我半分”

    小女孩凶狠狠的模樣讓何影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班的數學老師是她的老媽,她一定會拿把水果刀衝進辦公室把那半分要回來。於是何影隻好買了包方便麵做為賠償,雖然那時候肯定沒什精神賠償一說。

    好在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並不多,她一向都是班上成績最好的一個,於是何影隻好老老實實地做天下第二人了。

    對麵的四川打工夫婦削了個香瓜,很熱情地遞到何影麵前,那個去看網友的小男孩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揮了揮手。何影滿臉堆笑地接了過來,連聲道謝,十分香甜地吃了下去。那對夫婦笑著向他點點頭,他也點點頭,但由於沒什說的,於是他又開始回憶了。

    如果說因為委委這個小女孩,何影隻是挨了不少皮肉之苦,那也就罷了。可問題是她總喜歡在吃過晚飯後,喊他出去玩。

    而且通常不去什好地方,一般是到千人碑去點蠟燭,或者是到小南湖去打手電筒。還記得有一次,兩個人拉拉扯扯跑到湖邊,委委用手電照著湖麵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漂浮物,神秘兮兮地問他“你知道那是什嗎”

    何影緊張兮兮地抓著她的衣服,說“是什呀”

    她悄悄地轉過來,用手電從下往上照著自己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是一個苦孩子的水大胖。”

    水大胖就是我們那兒所說的被淹死的人的屍體。

    何影被手電筒映照下顯得無比陰險的委委嚇的落荒而逃,並且從此落下了怕水的毛病,以至於到現在為止,大家都知道他還是個旱鴨子。

    不過說實話,小時候,兩個孩子真的是挺好挺好的朋友,家麵有什好吃的,他們都喜歡拿到學校,然後躲到學校前麵那座陰森森的殘破不堪的教堂一起吃掉。

    他們甚至還買了兩隻小雞雛放到了教堂的深草,每天從家抓些米來喂它們,這個工作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可是正當兩個小孩以為可以養個對雞夫妻出來的時候,小雞卻不見了。為此她哭了好久,何影也陪她歎氣了好久。她說以後再也不吃雞肉了,小男孩便很仗義地響應她的號召。

    說來也巧,當天晚上家就吃雞,何影咽下口水,刨了碗飯便在老媽驚異的眼光衝了出去,到委委家去找她玩。

    更巧的是他一進委委家,便又聞到了一股很香的燒雞味,委委的媽媽一見是他,連忙拉了個凳子,喊著再吃點兒,他大義凜然地拒絕,然後就發現委委手拿著個雞腿,很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

    何影有些驕傲地想,自己肯定是一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這一點從小時候的行事就可以看出來,比如他和委委之間,永遠是嚴於律己,寬於待她的。

    想到那晚,那個小女孩兒坐在餐桌旁拿著個雞腿,十分尷尬的滑稽模樣,他不由輕輕笑出聲來。卻發現對麵的四川人夫婦不知道他為何發笑,很無助地跟著他笑了幾聲,而那個去看網友的小男孩益發覺得這些俗人不正常,給了何影一個近乎蔑視的眼神,把隨身聽的耳機塞到耳朵,高雅去了。

    接著何影又想起了小時候的很多事,但真正讓他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個周四的下午,那天下午,陽光明媚。

    兩個小孩偷偷地躲在教堂,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溜了出來。

    接著在那空曠的校園,除了風拂林梢之聲,就隻聽得見兩個孩子的歡笑聲,追逐聲,吵鬧聲。

    他們從教學樓的一樓爬到六樓,從最東邊跑到最西邊,他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奔跑著,他們用著最大的聲音叫嚷著,似乎隻是為了證明這個學校,這個時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玩累了之後,不知出於什考慮,委委開始帶著何影給自己班的教室打掃衛生,他們在教室使勁地灑水,弄得身上都是濕淋淋的,然後開始模仿各自的母親,在講台上上課。

    玩了一會兒,又開始打鬧,她跳到了桌子上,阻止他的向前,他一把抱住她,把腦袋頂在她的肚子上。她招架不住,吃吃笑著叫他鬆手。

    不知為什,何影不想鬆手,還是個小孩子的他,似乎很喜歡她那件深藍色的,袖子上有兩條白杠的運動衫。隻是後來臉上的濕度提醒了自己,兩個人的衣服都打濕了。於是何影拉著委委的手說

    “委委,衣服都濕了,我們還是回家去吧”

    委委那天也很高興,她說別這早。

    何影一向很聽她的話,便和累了的她一起趴在五樓的欄杆上看著江邊粉豔豔的夾竹桃,看著江上紅通通的太陽,一直看著江對麵黑呼呼的山吞沒了大半個日頭。

    也許那天的景色很美不過小時候的他們肯定沒這種領悟,也許他們隻是很單純地想在一起多呆會兒

    這就叫兩小無猜

    4

    火車地忽然減速,把何影從兒時的回憶拉了出來,他愕然地看著下車的人群,驚問道“是不是到站啦”

    對麵的那位丈夫憨厚地笑著說“哪有愣個早噢,現在才到鄭州,這趟車硬是嘿慢”

    說來也奇怪,委委上了初中以後,性情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上樹了,也不罵人,打人了,說話的口氣也總是溫溫柔柔的。當時何影一直搞不懂她的這種變化,雖說現在似乎有了些了解,但還是覺得這種變化來的實在是太突然,就像是中國電信一樣,前天還說初裝費大打折,誘的大家排隊去搶一個號碼。結果今天就說初裝費可以免交了。這樣的變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好生愕然。

    好在變化之中總有不變。

    比如說她的頭發總是不肯過肩,問她為什,她說可以方便何影時常去揉。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裙腳還是不肯老實地趴在腳上,為的是在江邊的沙地行走會方便一些。她的書包總是很重,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樣,把辭典這類大書都放在學校的抽屜,她說反正放學後,有他幫著背書包。

    雖說委委越來越像個女孩子了,但還是和別的女孩有很多的不同,至少她沒別的女孩那小肚雞腸,喜歡拉幫結派。當時兩個人上學時最大的樂趣就是像兩個散仙一樣站在走廊,看班上的小女生吵架。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湊到何影耳邊說

    “如果女孩子長大了就是這樣,我可不想。”

    其實,當時的初中生對男女之間的事還是很朦朧的,但他們兩人實在是過於親近了,所以總有些同學們學著電視上的姑婆們說他們在談朋友。

    委委很疑惑地問何影“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為什還要談呢”

    何影也很不解。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教師的子女,所以在這方麵遲鈍的步調顯得很一致。

    後來教師宿舍搬到了比較遠的地方,但何影和委委都很高興的是,這次搬家,讓大家成了門對門的鄰居。從那以後,每天晚上晚自習之後,他們便要一起走半個小時回家。

    如果沒有別的變故,想來他們的初中三年肯定會一直這走下去的。但當時學校四周的治安很差,總有一些混混兒堵在夜色籠罩下的街道,等著榨取學生們的早點錢。

    他們兩個人也碰到過幾次,好在當時香港的黑道片還不像現在的古惑仔這血腥,還喜歡讓周潤發在銀幕上慷慨激昂的講些道義之類的話,所以那些混混們有一條不成文的原則,那就是不搶女生,用他們的行話講,就是不欺婦孺。

    所以委委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隻是很可惜何影雖然個子比較小,但怎看也歸不到婦孺一類,所以便經常有被洗劫一空的悲慘經曆。後來何影學乖了,身上的錢都讓委委帶著,誰知道那些人連著幾回搜不到錢,生起氣來,竟給了他兩拳。於是從那後他學的更乖了,身上總要帶上幾角錢。

    再一次地被打之後,委委在何影床邊給他揉著額頭,一麵恨恨地說“這些人真是混蛋”

    何影看到她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便知她那收斂沒多久的豹子脾氣又要發作。可這次麵對的可不是小學那些懦弱可欺的男學生,而是街上的混混,所以很緊張地告訴她,這種事情忍口氣也就算了。

    她很不讚同何影的舵鳥政策,還準備了很多種應對策略,比如尖聲求救,謊稱警察馬上就來等等,等等。

    他不知道委委為何從小就對這個社會有一種近無無知的信任感,她總認為邪不壓正,隻要肯反抗就一定能勝利。但讀初中的何影,就已經知道這個社會並不是這樣的。

    兩方爭執不下,所以他決定從今以後帶著她騎自行車回家。這樣比較安全,而且比較快。坐在客廳的雙方家長也都很讚同這個做法,她也不情願地答應了,現在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她還不會騎自行車。

    所以就開始教她騎自行車。

    看著她笨拙地左搖右晃,卻倔強地不肯倒,何影在車後麵笑地十分得意。

    正當他得意之際,卻見到前麵那輛自行車搖搖晃晃幾下,毫無預兆地便向側麵倒了下去。

    何影想都沒想,直接衝到一側,冒充了一次救護用的氣墊。

    他摔地全身酸痛,然後看見懷的委委看著胳膊上的傷口,嚶嚶嚀嚀地哭了起來,臉上滿是委委屈屈的神情。

    雖然何影從小的願望就是看她委委屈屈的樣子,可沒想到的是,一旦真地瞧見了,他的心很不好受。他連忙說道

    “摔痛了嗎我吹吹。”

    委委睜著一雙清澈有淚的眼睛,看著何影道“你怎能笑我呢我是很笨,但是你怎能笑我呢你怎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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