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三十一章 敢飆者勝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貓膩 本章: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三十一章 敢飆者勝

    聽到師長的話,西門瑾中校麵色一肅,迅速收起那張憤怒陰沉的臉,平靜地轉開身體,讓許樂的身體暴露在眾人眼前。許樂心頭微涼,這位侍衛官變臉如此之快,隻能說明他先前的那些咆哮憤怒都是裝出來的,鐵七師隻是在尋找一個收拾自己的理由。

    許樂自己就是一個偶爾憤怒的青年,所以麵對著西門瑾甚至是杜少卿的憤怒,他都不會害怕,然而今天的對手卻是官階權力遠在他之上,而且一直保有冷靜心思冷酷敵意的一位名將,這事情便有些麻煩了。

    “許中校,你身為教官,是不是對本次軍演在戰術推演上有自己的看法”

    杜少卿冷漠開口,語速尋常,就連口氣也和別人慣常的印象一般,隻是開口便點出許樂的軍階,自然而然地一股軍營獨有的森嚴感,便油然而生。

    許樂曾經想過這位鐵血師長會來找自己麻煩,但他沒有想到對方的第一句話是這種內容。聽著杜少卿話語透出的平靜自持,還有一種渾然天成般的威嚴感,他有些默然地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些真正的大人物,大概習慣了自己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人敢返抗,所以語鋒之間自然而然地便有了某種不容質疑,金屬般冰冷強悍的意味。

    “我是教機甲的,不是教推演課的。”許樂微低著頭,平靜說道“要我做戰術推演,就算給我三個軍,在鐵七師的麵前,也隻會死翹翹。”

    人這一輩子,不知要經曆多少爭執碰撞,才能達到自己的目標。然而和別人爭的前提是你要能力去爭,除了某些涉及原則,不容挑戰底線的問題。鐵七師不是麥德林,更不是帝國侵略者,而許樂更清楚自己在戰術指揮上就是一張寫滿了問號的白紙,所以此時對此事,他很平靜自然地退避九十公。

    與許樂遙遙相對的杜少卿微感沉默寂廖,他沒有想到許樂的回答如此簡單直接,麵對著自己刻意放出來的那一抹撩挑之意,竟是自甘認輸,腰骨軟成這樣的人,怎會讓元帥和那人如此看重

    然而就在此時,許樂抬起頭來,替軍官生們辯護道“隻是今天x第一次使用,學員們沒有什經驗,而且指揮的也都不是自己的部隊,當然不如將軍您的鐵七師戰鬥力驚人。雖然失敗,但我覺得表現並不差,曰後在戰場之上再多磨礪些時間,總不會讓聯邦丟臉。”

    此言一出,情緒本有些低落的軍官學員們不自禁地挺直了胸膛,目視前方的眼眸多出了一絲感激之意。

    看著安靜站在教官隊伍中的許樂,杜少卿墨鏡下的深深眼眸閃過一絲陰沉,因為這句話本是他準備說給眾人聽的。

    聯邦及軍方上層屬意他來進行最後的總結巡視工作,自然有其深意,是默許甚至鼓勵他在軍中建立自己的權威。

    先前在訓話中,杜少卿將這些軍官學員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但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軍官學員們的潛力無窮,在將來的戰場上,聯邦軍隊體係中將要發揮怎樣的作用嚴厲的訓話嘲弄並不是他的目的,收服這些驕傲的家夥才是目的。

    在他的設想中,一番疾風暴雨,將這些軍官們的驕傲全部碾碎,然後話鋒一轉,在他們情緒最低沉的時候,給予他們信心,敲打他們的身心,就像風暴之後的春風陽光一般,抓住他們的身心,如此方能在聯邦軍方將來的少壯派勢力心中留下他杜少卿的大名。

    將自己看作春風,看作陽光,杜少卿的心境很尋常,他認為自己有資格成為聯邦軍方曰後不落的太陽。如今他身為聯邦名將,鐵七師師長,本來就是聯邦軍官心目中敬佩崇拜的對象,再一番敲打搓揉,自然能很輕易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一番戰術推演,將最出名的周玉鎮壓的麵色微白,全場噤聲,杜少卿師長正準備轉過話鋒,好生安撫一番之時,卻有人極不合時宜,極為放肆地打亂了他設計好的曆程,而又有一人卻搶了自己的台詞,更令他心情陰怒的是,搶了自己台詞的人,偏偏就是那個令自己心情非常不愉快的許樂。

    清晰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場間響起,啪啪的。堅硬軍靴底部與地麵接觸的聲音清脆,但並不怎響亮,可奇怪的是,包括許樂在內的所有軍官們,看著從隊列那頭緩緩走過來的杜師長,卻總覺得他的腳步格外沉重有力,就像是一台沉重的黑色機甲,正從峭煙漫天的山穀間走了出來。

    杜少卿走到隊列中央,隔著墨鏡盯著許樂,久久一言不發。

    許樂向前兩步走,敬了一個軍禮後,也自沉默不語,臉上笑意全無,平靜肅然地眯著眼睛,似乎被快要落山的太陽灼了視網膜,有些不適。

    這種死一般的寂靜與近乎對峙的感覺,讓場間所有的軍官們都感覺了強大的壓力。受訓軍官們很擔心小許教官這個混蛋,但他們卻並沒有資格站出來說話。

    教官們想替許樂說幾句什,但在這種壓力下,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即便是許樂身後那些散漫而強悍的第七小組成員,在這一瞬間,竟也有些被杜少卿身上流露出來的冷酷感覺所震懾住。

    人的名,樹的影,聯邦軍方冷酷名將,最年輕的少將師長,僅僅隻是往隊列前麵一站,便能散發出無窮壓迫感。

    沉默很久之後,杜少卿終於開口說話,薄薄的雙唇吐出的字語冷漠而又鋒利

    “一個中校,一個機甲教官,自認戰術推演一竅不通,卻替自己的學生打抱不平,妄自推翻我的評斷。是國防部還是參謀長聯席會議給了你這個膽子,這個權力”

    軍營是個簡單直接的世界,即便杜少卿是聯邦最年輕的師長,唯一一位少將師長,最標準的職業軍人,風範最佳的偶像級人物,一旦發起飆來,依然走的是簡單直接的路子,並沒有那多的彎彎拐拐,話鋒並不如刀,就如一桶冰水,直接潑到了許樂的腦袋上,讓他大感寒意。

    許樂背負著雙手,微低著頭,天邊的蒙蒙暮光照耀在他堅毅平靜的臉上,他沒有出言反駁,微低著頭沒有與杜少卿對視,卻又沒有給人一種屈服認輸的感覺。

    大抵正是這種態度,讓杜少卿的心情愈發陰沉,他望了一眼許樂身後第七小組的成員,冷淡說道“你們現在不是十七師的人,隻是一群雜牌不要替元帥大人丟臉。”

    此言一出,許樂並沒有什觸動,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十七師的人,但是他身後那些家夥的臉色卻是憤怒到了極點。

    杜少卿卻是冷冷地不再看他們,轉過頭來盯著許樂寒聲訓斥道“雜牌就是雜牌,你也就是個雜牌。”

    聽到雜牌兩個字,許樂隱約間捕捉到了一些什。除了死在虎山道口的樸誌鎬,除了被自己打成重傷,無法參加畢業曰軍演的兩名鐵七師軍官。杜少卿要羞辱自己,大概便是與此有關。隻是這究竟是聯邦王牌軍官的尊嚴感在作怪,還是與費城那位老爺子有關

    “我不知道國防部為什要收容一個罪犯。”

    杜少卿陰沉說道“但你借著教官的名義,居然在受訓過程中,把我師兩名軍官打成重傷,你莫非以為軍事法庭真的不敢管你杜某不敢管你”

    杜少卿說話的聲音並不洪亮,但每一個字都像是炮聲般挾著峭煙轟進許樂的耳朵。

    許樂沒有想過和這位軍中強人對著硬幹,但聽著這些話,他已經飛舞過一次的眉毛再次挑了起來。

    人和人的相處是很奇怪的事情,若是初見不喜,往往便會終生不喜,大概西林鍾家那頭老虎之所以一直打壓杜少卿,便是因為此理,而許樂從一看到杜少卿時,也有相同的感覺,這位少將師長流露出來的冷酷味道讓他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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