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徽殿。
就寢準備完畢,殿內的宮人都彎身退下,隻留了一個守門的小太監。
祁璟披著上等雲錦織的黑色長袍,並沒有睡下,等到所有人都退出清徽殿,他才衝著某處道:“出來。”
黑色人影一閃而過,燭火晃動間,剛剛還空無一人的殿中卻出現一個全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他雙手抱拳跪在祁璟麵前。
“十二和九號可回來了?”
黑衣人恭敬道:“回王上十二和九號昨日已回。”
蕭白雖說不在意,可祁璟還是不可能就這樣放著一個炸彈在自己的身邊,任何不受控製的因素都應該牢牢的掌握在手。
不是沒有想過將了道直接滅口或者抓起來關住。可就像和蕭白擔心的一樣,這了道怕不是一個常人,如果不能保證一擊必殺,他不能有其他的動作。
打草驚蛇,蕭白恐怕就要危險了。
殿內的燭火明暗間在牆上顯現出祁璟挑動燈芯的影子。“啪”一聲,燈芯炸開,祁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放下細長的銀色挑針,向跪著的高大人影吩咐道。
“吩咐下去,讓十二和九號一起,去驛站時刻監視了道真人,將他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都記錄以後呈上來。”
黑衣人低頭應是,下一刻消失在夜色中,就仿佛從未出現一般。可他起身時略微停滯的動作卻顯現出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他們一行十二人,是從羽林衛中重重篩選出的天子暗衛,素日藏身在羽林衛中,以黑布蒙麵,令牌為信物,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各自的姓名樣貌,隻有從一至十二的代號作為區別。平日他們是最為普通的羽林衛,而當王上有任務安排時,他們就是十二個出其不意的死士。
至於排名,不分先後。不過十二和九號最擅長追蹤調查,而他們兩人上次的任務地點是楚國。
所以他才驚訝,這了道不過是招搖撞騙的道士,竟然能讓王上把十二和九號一起安排出去。
夜色漆黑,漫天蒼穹不見一點星子,黑暗中仿佛透不進一點光。
亥末,更深夜漏。
清徽殿主殿的燈光熄滅了。在這一片安靜的夜色中,離著不遠距離的永樂宮主室卻依舊燈火明朗。
蕭白趴在床上,如獲至寶的捧著那一本剛剛翻譯過來的古書,正讀的津津有味。思緒翻湧,哪怕這已經是她第三遍看了,書中文字均已牢牢記在腦海中,可她還是興奮的像喝了十杯咖啡,雞血滿滿,毫無困意。
“這個法術有意思,竟然可以將人的五感暫時封閉……”
“天地靈氣種類竟然有十幾種!除了龍氣,還有精氣,怨氣,山林之氣,百川之氣……”
此時此刻的蕭白像是一塊終於掙脫束縛的海綿,瘋狂的吸收著書上的知識,一個大致的妖修體係逐漸在她腦海構建成型。
“唔——這個為何是這樣呢?還有這個,二者明明相互矛盾。”
蕭白皺著眉頭,左右翻看都沒有找到答案。
略一思索,她起身走到桌前,拿出一遝竹漿宣紙,磨墨潤筆,提筆把看不懂的地方記錄在紙上。
蕭白的字是在回到大周以後才剛剛開始練的。
第一次她告訴祁璟要練字的時候,他還讓趙公公拿出了書法大儒的真跡,大家就是大家,紙上的字跡筆走龍蛇,俊逸灑脫,卻又不失錚錚風骨,氣勢磅。可等她寫出來,飄逸的毛筆字愣是讓她寫成了三歲孩童的蚯蚓爬。
蕭白現在還記得祁璟當時看她寫字時的一臉的竟然如此。
不過好在她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練習,現在終歸能看了。至少她自己是認識的,大概就是變成了六歲孩童的字跡那樣。
繼續翻看,再有任何不解的地方,她都提筆記下。
書讀百遍其義自現還是很有道理的,越是重複的,不理解的地方也就顯示出來。等到蕭白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才開始默念與已經背的滾瓜爛熟的口訣,手中掐指將看到的法術都一一實驗一遍,遇到問題就又老老實實記下來。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等她將後麵的四頁法術口訣全部做一遍的時候,已經天將破曉。
一夜未睡,蕭白腦袋不覺困頓,倒是渾身上下頗為疲憊,她打坐內視這才發現丹田中的靈氣早已被她消耗殆盡。
東方金日破雲,那間有紫氣襲來。蕭白掌中翻轉,丹田內僅餘的一縷靈氣自她頭頂飄出,將剛剛出現的紫氣整個包裹,又重新拖入丹田之中。
半個時辰後。
蕭白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被消耗一空的丹田此時已經被填補的三分之一。她眼中紫芒一閃而過,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子。
真好,又是努力修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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