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著明亮且攝人心神的瞳孔,眼白分明,鵝蛋臉皮膚白皙,像是江南水鄉所出的柔和長相,隻是細眉淩厲,看著冷了些。
池晉疑惑問道:“請問,您是?”
“在下淮南穆氏,穆央瀾。”穆央瀾朝他點點頭。
池重補充道:“是穆央瀾送我回來的,一位恩人救了我,後來恩人帶我去了三族戰場找到了天雲醫師,然後……”她花了一些時間來解釋,池晉聽完後,頓時感激無比的看向穆央瀾,拱手作揖,深深的低下了頭。
“多謝仙子送舍妹回家,還使她失明得治,池晉磨齒難忘,日後若有池家可報答之事,您盡管開口,可惜未能見到救下舍妹之恩人,還望您向她轉達池家的感激,在下想請您到府邸一敘,讓池家可以送上厚禮以表謝意。”
那男人一臉嚴肅,神色正經極了,穆央瀾其實並不想答應的,對方就算送禮又對她沒有用,她還挺趕時間的。
但她斜視了一眼池重,就見她眼滿是懇求。
池重緊張無比,她不敢就這樣一個人回家,畢竟自己也不知道父母親長什樣子,這段時間以來和穆央瀾的相處讓她感到安心,想讓對方送她一程。
還有一個原因。
她想讓對方給小秋起名字。
穆央瀾無奈歎了口氣。
“好。”
二人和池晉走進城內,不得不說,飛鶴城不愧是可以撐得起奢侈品生意的,其繁榮程度遠遠不是惜年城所能比較,此時已是傍晚,今天似乎是節日,燈火通明,大量的人群略微擁擠,有著許多護衛正在維持秩序,見到池晉打了個招呼,看樣子似乎都很熟識的樣子。
池重眼睛睜的老大,左右環顧,嚐試著將這些畫麵與記憶的聲音結合起來,熟悉感逐漸溢了出來。
池府在居民區,遠離鬧市,看著占地挺大,在周圍的相鄰府邸也算是高個子了,門口的守衛見到他回來先是打招呼,隨後視線看到池重時,頓時吃驚。
“大小姐回來了?!”
“真的是小姐,太好了!”
看著自己的守衛直接進府通知去了,池晉微微一笑,沒有在意,也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他在後麵遠遠朝守衛喊了一句:“記得通知劉叔,有客人來了,準備迎客!”
進入了迎客的大廳,沒幾分鍾,一個中年女人就健步如飛的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池重。淚眼婆娑。
“小重!娘的小重,娘可擔心死你了,你在外麵過得怎樣啊?有沒有受傷啊?讓娘看看。”
她說著一邊抹眼淚,一邊仔細捏著池重的衣服,撫摸著她的臉頰,池重聽著她說話,想起小時候,自己還未適應失明時,因為看不到總是害怕,而不管是什時候,在一望無際的空洞黑暗,總有這個聲音跟在自己身邊,牽著她的手。
“娘,我回來了。”她一瞬間紅了眼,鼻尖發酸,向女人喊道。
女人緊緊的抱著她不撒手,淚水都滴到了她的發絲上,嘴不停喊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像是小時候摔倒,立刻被捧在手心一樣。
她總是這樣。
池晉在來時便一直忍著情緒,可他此時終於還是捂著臉哭了出來,一邊吸著鼻涕一邊走過去和二人抱在一起。
而穆央瀾就站在一旁看著。
很溫馨啊。
【這可不是你的。】
雖說如此,可要是可以找到時三生的話,她會不會也如此地抱著自己哭呢?
【真可憐,不接受現實,她已經死了。】
還有希望的,她是我的家人,我不會放棄尋找的。
【不過是一把劍,早就埋地鏽掉了,千年之後,我會變成塵土,她卻依舊保存在鏽層內。】
是啊……這一切有什意義呢?
【沒有意義,徒勞無功之舉,隻是因為我是個缺愛的蠢貨,隻要得到一點施舍,就忍不住上鉤。】
缺愛……
【然後自我說服,拿著什家人的借口,像是一個蠢貨一樣把自己的時間都浪費在了一把劍身上。】
“喂!你怎自說自話還喪氣起來了?!”
秋風的聲音自內心響起,穆央瀾猛地回神。
“哈!”
她抬起頭,才發覺那三人早已分開,和她說話時發現她在走神,池重上前疑惑問著她。
若不是聲音來自丹田,恐怕自己此時已經陷進去了。
心魔見蠱惑失敗,在她注意力轉移時暗自藏了起來,秋風則一直未發現自說自話的,便是心魔。
畢竟心魔的聲音與穆央瀾是一樣的,他自然而然的當成了一個人。
“穆央瀾?穆央瀾?!”池重搖晃著她的肩膀,看到她突然轉醒忍不住擔憂地問:
“你不要緊吧?怎突然就聽不到我說話了?”
穆央瀾搖搖頭:“不,呼~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在宅邸休息,我讓管家給您準備房間。”池母上前說道。
“不了,我還有要事,此次送池重回家不過是代替友人履行約定,既然人已送到,那便就此別過吧,不必相送。”
“等等!”穆央瀾正欲離開,池重突然叫住她。
她疑惑回頭,看到池重一把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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