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清晨來的比城鎮要早些。當第一縷清風吹過時,山間就熱鬧了起來。不知名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等胡青牛睡醒了來到莊子大門口時,才發現五叔早已搬了個凳子坐在那喂馬,身邊是一大筐鵝蛋形的紅果子。
胡青牛瞅了一眼,正是在山時,馬群愛吃的小紅果。不知道這老家夥是從哪弄來的。
不過看了一眼幾個正竄在馬群小心翼翼摸馬的士兵,胡青牛心自然有了答案。
白鹿剛才也吃了幾個果子,這會兒看見胡青牛過來,便又伸頭從五叔手叼了個果子,送來給胡青牛吃。
反正在山的時候,胡青牛沒少和他們一起吃紅果子,至於別人,白鹿還不敢隨便給。
胡青牛自然的接過白馬叼來的果子,隨意的在衣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然後得意的瞧了一眼一旁的五叔。好像在說,你喂果子又怎樣,馬群最親近的還是我。
而五叔斜著眼睨了胡青牛一眼,繼續給走來的馬兒喂果子。
說來五叔和胡青泥這二人也是互相知道彼此的。當時景王也想找胡青牛給五叔看病,想要調養一下五叔身上的陳年舊傷。
二人相見之前,也都對對方的病情、醫術有個大致了解。但五叔一直是個諱疾避醫的執拗老頭兒,胡青牛更不可能上趕著給對方看病。
此次借住別莊竟然還是二人的第一次真正見麵,很顯然兩個老頭兒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好好相處。
胡青牛來門口沒多久,金無憂就帶著阿日勒也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秦朔和背著大包的巴圖爾。
金無憂帶著阿日勒來給胡青牛請安,胡青牛不耐煩這些,但在禮儀上他也奈何不了金無憂,隻能一切從簡,不用問茶隻問安就好。不然別看金無憂這個小孩純真,他能端著茶滿院子找胡青牛。
隻是在問安時,胡青牛忍不住多看了阿日勒兩眼,覺得小孩今日麵對自己拘謹的有些過分。
昨夜在大師兄的幫助下,也清洗了一番,換下了麻布衣裳,臨時穿上了師兄衣服的阿日勒顯得更加瘦小,今天笨拙的學著師兄的樣子請安,從頭至尾都沒敢抬頭看胡青牛一眼。
胡青牛看在眼,沒有說什,隻當小孩才反應過來離家之痛。隻是囑咐著讓金無憂帶著小師弟把一應物資都準備好。
金無憂便說已經跟薑成打聽好了,到時候跟著薑成一起去城給小師弟把衣服、鞋子一應穿戴,還有筆墨紙硯都準備好,這幾日就先穿他的。
胡青牛聽後點點頭,就讓兩個小孩走了。他對於出身名門的大徒弟放心的很,這幾日他要處理些別的事情,還顧不上這個新收的小徒弟,交給無憂剛剛好。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不能想當然。比如今日阿日勒為何會如此怕他,並不是想家,而是昨天兩個小孩睡一間屋子時,金無憂終於從阿日勒的嘴聽到了胡青牛在山寨中差點被人強留的故事。
等阿日勒最後感慨的說,“幸好有馬群帶著師傅跑了,不然不知道師傅何時才能回家”時。
金無憂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不在意的說道,“用不了多久,最多三個月,師傅腿好了,自然就會回家了。”
單純的阿日勒還以為是自己這個師兄沒聽懂,特意又支起身子趴到師兄的麵前說了一遍,“不是師傅的腿壞了走不了,是寨子的人不放師傅走,哪怕師傅腿好了,也走不了的。”
這時金無憂也側了身子過來,在燭火的照應中認真的看著阿日勒說道,“那是你不了解師傅,等師傅腿好了,是不是要上山采藥給你們寨子的人看病?”
阿日勒乖乖點頭,沒毛病,寨子的人想強留師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金無憂繼續說道,“那師傅上山采些毒藥還不容易,到時候找個合適的時機把你們一寨子的人全部毒死,師傅自然就可以離開了啊!”
聽了金無憂話的阿日勒當場就呆愣在了原地,這個可能性他從來沒有想過,相信阿爸和寨子的族老也沒有想過。
原來不管有沒有馬兒,師傅都能離開寨子啊;原來馬兒救得不是師傅,而是他們寨子啊……
阿日勒小心的把自己縮回了被子,過了好一會兒又悄悄探頭問一旁的師兄:
“那,那師傅會經常毒死人嗎?”
可惜的是,此時的小胖墩金無憂已經陷入了夢鄉中,沒有辦法給小師弟一個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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