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他媽個死變態!”
祁輕筠還沒有來得及從刺耳的車輛輪胎摩擦聲中反應過來,腹部便倏然遭到一陣力道不小的狠厲襲擊。
他瞬間不受控地倒退幾步,緊接著後背便抵在了粗糲的石牆上,前後夾擊般火辣辣的痛覺瞬間將他整個人從五光十色的夢境中拽了過來,那抬起沉重的眼皮,猛地睜開了眼睛。
“傻逼。”
站在祁輕筠麵前這個少年皮膚白皙,校服隨意挽到手肘,領口還用十分非主流地用彩筆畫了幾道歪歪扭扭的字跡,看樣子像是他的名字。
“祁,祁有歲?”
祁輕筠剛醒來眼前還有些模糊,視線在少年衣領上聚焦了半天,才勉強分辨清楚上麵的狗爬字,喃喃出聲。
少年聞言臉色鐵青,一雙漂亮淩厲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底氤氳著淡淡的厭意,狠狠地淬了他一口:
“不是說了嗎,不準用你的髒嘴叫我的名字!”
“我就這好看嗎,還非得跟蹤我一直看?”
祁輕筠剛剛從夢境中清醒過來,還沒有找到狀態,聞言晃了晃沉重的頭,語氣淡定道:
“還行吧,比起我還差一點。”
麵前的少年瞬間變了臉色。
他拽著祁輕筠的衣領愈發用力。手背幾乎繃起了青筋,咬牙切齒了片刻,最後倏然冷笑道:
“你這種人,就是欠打!”
說完,他五指成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拳頭,用力朝祁輕筠的左臉打去。
祁輕筠迅速回過神來,伸手攥緊少年纖細的手腕,隨後麵無表情地抬起腳用力朝他腹部一頂,在少年吃痛彎腰的瞬間將其雙手反剪在腰後,毫不留情地砰一聲將其按倒在地。
“你他媽放開我!”
祁輕筠要是光是按住少年阻止他毆打自己也就罷了,偏偏他還反剪了少年的雙手,堂而皇之、光明之大地坐在了少年的後背,低頭拍了拍少年的臉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
“小朋友,隨便打人說髒話可不是什好習慣。”
“誰跟你是小朋友,”少年因屈辱臉漲的通紅,回過頭看向祁輕筠時眼底跟淬了毒般冷酷,恨聲道:“你不過也才十六,少特跟我充長輩!”
祁輕筠聞言一下子愣了,以為少年是在開玩笑:“我,十六?”
他今年都已經二十五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馬上就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哪像是十六歲的樣子?
“那不然呢死變態。”少年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恨不得咬碎了祁輕筠的血肉然後吞下去:“開學第一天就盯著我看,我遲早要摳掉你的眼珠子!”
祁輕筠:“”
好暴躁。
“有歲!”
少年的話還未落,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還摻雜著焦急的呼喊聲:
“你在巷子麵嗎?”
祁有歲忽然臉色微變,趁著祁輕筠還在愣神的功夫,猛地翻身推開祁輕筠,踉蹌著站了起來,用力拍了拍被祁輕筠碰過的地方,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祁輕筠腦子還在梳理著自己醒來之前的點點細節,因此沒有注意到祁有歲的動作。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身上齊整的校服,忽然有些困惑:
自己不是在去醫院看難產的鍾雪盡的路上被失控闖紅燈的大卡車創死了嗎,怎自己身上一點血也沒有,還換了以前在南港的校服?
難道,他穿越了?!
那他現在穿成了誰,穿到哪了,現在是幾幾年了?
驚人的猜測和滿腔的疑問如閃電般劃過祁輕筠的腦海,讓他心中猛然一沉,忽然站起身,在祁有歲以為又要動手的時候,跑到對麵街道的櫥窗邊,用力趴在玻璃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這一看,便讓祁輕筠放下了心。
這是他原本的臉沒錯,不過年輕了好幾歲,看上去不過十六的模樣,嫩的能掐出水。
不對,如果是他現在才十六,那自己是穿越到九年前了嗎?
思及此,祁輕筠剛放下的心又猛然提了起來,紛繁複雜的念頭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讓他頭痛欲裂。
如果他穿越到了九年前,那這個時候的鍾雪盡,是不是還沒有麵臨難產?
那九年後的鍾雪盡呢?他在醫院還好嗎?
祁輕筠心情沉重地拉上了口罩。
祁有歲被楚卻澤攙扶著走出小巷子時,看到祁輕筠對著玻璃窗眉眼瞪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心底隻覺對方有病,想到對方剛剛將自己按在地上的屈辱,眸底蹭的燃起了怒火,忍不住陰陽怪氣:“天天戴個口罩,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得醜,所以不好意思見人啊。”
祁輕筠輕輕瞥了他一眼。
直到祁有歲真正走出昏暗的小巷,祁輕筠才有功夫仔細打量這個少年。
少年鼻梁高挺,五官精致美豔,雖然沒有好好拉拉鏈,上麵還塗滿了各式各樣的塗鴉,但鬆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跟高定似的,襯的他腰細腿長,尤其是一雙丹鳳眼,瞳仁漂亮的像是水晶葡萄,折射著暗夜淡淡的光澤。
模樣和他有七分像,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按照祁輕筠的長相複刻來的,隻是這嘴巴,著實臭了些。
祁輕筠微微眯了眯眼,壓低聲音輕描淡寫道:
“我要是醜的不能見人,那你豈不是得羞愧自殺?”
他這話說的隱晦,祁有歲先是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祁輕筠在嘲笑他,瞬間像炸了毛的獅子般怒發衝天:
“你!”
“好了好了,有歲。”一旁長相溫潤高挑的少年立刻按下了他的手,像是安撫般壓低聲音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不要不高興,我給你買了禮物和蛋糕,我們好好慶祝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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