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滾燙的眼淚就順著鍾雪盡的眼眶流了出來,像是開閘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止也止不住,轉瞬間便沾濕了大半片衣領,看得祁輕筠瞠目結舌:
“喂,你”
他話還沒說完,鍾雪盡便直起身來,膝蓋頂在祁輕筠大腿內側,倏然捧起祁輕筠的臉,隔著兩張口罩準確地找到了祁輕筠的唇,在上麵珍而重之地親了一下。
祁輕筠雙眼倏然瞪得和銅鈴一般:“”
他還沒從被人強摸的心有餘悸中回過神來,就又被人強吻了,整個人就是一個震驚的大動作,猛地推開鍾雪盡,伸手用力在口罩上麵擦了一下,眼尾下壓,已經是生氣的前兆,咬牙道:
“我說你這個人還沒完了是吧?”
鍾雪盡被推的歪倒在地上,一雙眼睛已經哭紅了,腫的像核桃似的,聞言還委屈地反問道:
“我不能親你嗎?”
我們是領過證的合法夫妻,憑什我不能親你?
祁輕筠心想這個世界上怎會有這不要臉的人,竟然敢公然勾引有婦之夫,當場回絕道:
“當然不能。”
鍾雪盡的眸色一下變得血紅,抿唇時眉尾上挑,無聲透露出些許妖氣,脖子上青筋微微凸起,整個人像是地獄隨時能夠擇人而噬的惡鬼,氣質一下子就變的陰鬱難言起來。
然而下一秒,鍾雪盡的腹中卻突然傳來一陣讓人尷尬的咕嚕聲,瞬間打破了鍾雪盡好不容易醞釀起的怒火。
祁輕筠:“”
鍾雪盡:“”
沉凝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奇怪起來,像是一盤深黑的油墨,卻忽然攪入了一碗紅色的顏料,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最後還是祁輕筠先反應過來,輕嗤一聲,看著滿臉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鍾雪盡,故意道:
“餓了?”
兩個人上完一上午的課,本來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加上被關在教室這久,會餓也是難免。
鍾雪盡不想再祁輕筠麵前顯露出如此局促的一麵,盡管他再狼狽的模樣祁輕筠都在床上見過,立刻直起身否認:
“沒有。”
“嘖。”祁輕筠懶散地盤腿坐直,靠在身後疊起的書上,微風拂過半透明的白色窗紗,飄過他白皙幹淨的額頭和俊秀清雋的眉眼,瞳仁折射出透金色的光彩,漂亮的不像話。
他嘴角一勾,用指尖將半遮眼的劉海往上梳,動作隨意,隨後朝鍾雪盡招了招手,嗓子還有些啞,又帶著少年獨有的青澀聲線:
“你過來。”
鍾雪盡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動的幾乎要心跳暫停。
沒想到結婚結了這久,他還是會被祁輕筠無意識的動作迷的神魂顛倒。
真沒出息。
好半晌,鍾雪盡才在心中狠狠唾棄了自己一把,慢慢暈暈乎乎地找回神誌,像動物似的爬到祁輕筠身邊坐下:
“怎?”
祁輕筠從校服口袋掏出今早還沒來得及吃的早飯,摸了摸似乎有些涼了,頓了頓,才遞給鍾雪盡:
“隻有這個,湊合吃吧。”
鍾雪盡接過包子,反射性地抬頭看向祁輕筠,疑惑道:
“你不吃嗎?”
“我不餓。”祁輕筠心道包子就那小,兩個人都不夠分的:
“你吃。”
鍾雪盡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和祁輕筠肩膀貼著肩膀,小聲道:
“那我能靠著你吃嗎?”
祁輕筠斜眼看了他一眼,用手肘頂了頂鍾雪盡將他推開:
“我是能下飯還是怎?”
鍾雪盡抿了抿唇,終於不鬧了,摘下口罩,慢慢地吃起了透涼的包子。
他摘下口罩的那一刻,祁輕筠還在優哉遊哉地抬頭看窗外的太陽,估算著現在幾點了,等低下頭時,就發現摘下口罩的鍾雪盡像倉鼠似的小口小口吃著包子,還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
“”
祁輕筠看到鍾雪盡口罩下熟悉的臉時微微一愣,瞳仁無意識放大,眼尾微微撐開透露出些許不可思議,大腦像突然斷了片似的接收不到任何信號,空白一片。
靠,這個人怎長的這像我老婆?
他雙唇微張,好半晌說不出任何話,像是個啞巴似的驚愕地瞪大眼看著鍾雪盡,滿腦子的念頭像是彈幕似的密密麻麻擠了一腦闊,又像是被原\\子、彈席卷過的土地,隻剩廢墟一片。
片刻後,祁輕筠才猛地湊過去,用指尖抬起鍾雪盡的下巴,驚愕的連語氣都開始變的急促道:
“你怎長得這像”
“嗯?”鍾雪盡抬起眼,唇角還站著筍幹,滿臉疑惑,“我長的怎了?”
說完,他突然想到今早自己還挨了祁有歲一拳這件事,麵色大變,忽然丟下包子,緊張地用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臉,用手揮開祁輕筠,別過臉不讓祁輕筠自己微腫的臉,疑心自己現在肯定被揍得和豬頭一眼難看,不能見人,尤其是不能見祁輕筠:
“別看,醜。”
“不是,你轉過來讓我看看。”祁輕筠震驚極了,掰過鍾雪盡的臉,使了點力氣,才一根一根掰開鍾雪盡捂著臉的指頭。
在看清鍾雪盡臉的那一刻,祁輕筠整個人都傻眼了。
雖然這個人因為挨了一拳眼角還有青紫,但低眉時眼尾弧度收起的那份稚氣和漂亮簡直和鍾雪盡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雙唇飽滿,鼻梁高挺,瓜子臉黛青眉,尤其是看他的眼神,簡直就是剛戀愛時的鍾雪盡翻版。
雖然結婚之後,他眼神也沒變過就是了。
“你,你”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自從重生的那一刻,見鬼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祁輕筠看到這漲臉,狠狠愣住了,結結巴巴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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