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萬柏林區,逸辰雲著小區公園內。
“我跟你們說,這姓薑的一家人啊,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說我們好心幫他們住新房,吸甲醛,提建議,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們以後住進來能住得舒坦嗎?”
“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高靜雅坐在涼亭,正跟幾個出來遛彎的大爺大媽喋喋不休。
“以後他們家要是住進來了,大家可得多留個心眼兒,有些人啊,最好還是別打交道的好。”
“對了,還有他們家那小子,嘖嘖嘖,那可真不是個好的。”
“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吧,那小子從小就不老實,上小學揪女同學辮子,上中學偷看女老師上廁所,現在大學畢業,那更是不幹正事兒,不走正道!”
“他就靠著惡意打假,還碰瓷訛人來賺黑心錢。”
“好幾戶人家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了……”
高靜雅越說越起勁。
不過這些大爺大媽倒是反應冷澹,不想搭理她。
實在是公園就屬這塊兒比較好,後麵是小池塘,左右是花圃,前麵是草坪,而且還遮陽,不然他們早走開了。
“李大爺,您就住對門,現在是咱們打交道,還沒啥。”
“可以後房子肯定得還回去啊,到時候您可就跟那奇葩的一家做鄰居了。”
“哎喲,一想到這事兒,我就替您頭疼。”
高靜雅衝著一個戴著老花鏡,頭發花白的老頭說道。
這老頭姓李,住在8幢1單元1901,正好是薑白那套房子的對門。
李大爺瞥了高靜雅一眼,澹澹的說道:“孩子,你大爺是老了,不是傻了。”
“啊?李大爺,你這啥意思啊?”高靜雅疑惑的問道。
李大爺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大爺送你一句話,這做人做事啊,得憑良心,咱不能昧著良心對不?”
“大爺再送你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啊。”
高靜雅這回聽明白了。
哦,合著這老燈是拿話點自己呢。
她頓時雙手叉腰,眼睛一瞪,大聲嚷嚷道:“不是李大爺你這話什意思啊,你陰陽怪氣誰呢?”
“我這都是為你好你知道嗎?”
“以後他們可都是你的鄰居,你不早點做好準備,以後有你好受的我跟你說。”
李大爺宛如一棵蒼勁的老鬆,於風雨中巍然不動,斜眼瞥了高靜雅一下,開口道:“你是不是要跟我吵?你再跟我吵我可躺這兒了啊,你確定?”
“我這……你……”
高靜雅目光閃爍了兩下,果斷認慫。
不怕橫的,就怕老的。
她高靜雅雖然戰鬥力不弱,但也得分人。
麵對這位七十多歲的李大爺,還真不敢太放肆。
萬一他真躺這兒了,那可就不是萬兒八千能解決的了。
旁邊幾個大爺大媽都笑了。
他們也早就看高靜雅不爽了。
你說本來高高興興的出來溜溜彎兒,跟這些老夥計們聊聊天,挺高興的一件事兒,這人可倒好,非要在你耳邊逼逼叨逼逼叨說個沒完。
跟那綠頭蒼蠅一樣。
煩得很。
關鍵是她說的那些事兒,大爺大媽們也都聽明白了。
你說別人借房子給她住,這是多大的恩惠啊,她可倒好,不僅不感激,反而還背地說別人壞話。
有這辦事兒的嗎?
但凡要點臉,都說不出那種話來。
可誰要是反駁兩句,高靜雅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衝著他們大聲嚷嚷,臉紅脖子粗的。
讓人不厭其煩。
現在看到她吃癟,大家還挺高興的。
這下,高靜雅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翻了個白眼就要離開。
結果一轉頭,便看到有個帥小夥兒正站在涼亭邊上。
看著還挺眼熟的。
薑白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這位多年未見的表舅媽,目光冰冷。
剛才的談話內容,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來還覺著,是不是杜興打電話的時候,有點誇大言辭了。
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誇大,反而還有點往輕了說了。
不過這樣也好。
既然你都給臉不要了,那我也沒必要再給你留情麵。
想到這,薑白攔住了要離開的高靜雅,澹漠開口:“表舅媽,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這房子你們還住嗎?”
“你誰啊?”
高靜雅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薑白兩眼。
她上次見薑白,還是在他上高中時候,這至少也有六七年沒見了,哪還能認得出來。
不過高靜雅也不算蠢,結合薑白對她的稱呼,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隻不過有些不確定。
“你是……薑白?”
“對。”
高靜雅表情一變,臉上掛起了笑容,熱情的說道:“哎喲幾年不見,都長這高了,不過瘦了,以後可得多吃點兒。”
這本是親戚長輩常用的打招呼的話,但薑白聽到這些話從高靜雅的口中說出來,卻覺得無比惡心。
涼亭的大爺大媽們,也都扭頭看了過來。
那表情,簡直跟看到村戲台子唱大戲一樣。
八卦之魂在燃燒。
薑白澹澹的說道:“表舅媽,你還沒回答剛才我的問題,這房子,你們還住嗎?”
高靜雅似乎也感覺到氣氛不太對,臉上笑容逐漸收斂:“住啊,當然住,小白你可能不太清楚,這房子是你爸媽借……”
“既然要繼續住,那麻煩把這個合同簽一下,都是親戚,押金就不用了,你直接付我一個季度的房租七千五就行。”
薑白直接打斷了高靜雅的話,並且掏出了一式兩份的租房合同。
他了解過了,以這套房子的地段、周邊配套設施、交通條件和套內麵積等,綜合考慮下來,月租金三千以上都能秒出。
薑白隻要價兩千五,已經是看在所謂親戚的份上了。
這也算是先禮後兵吧。
不管這事兒是怎個事兒,至少咱自己先做到位,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依舊沒皮沒臉,那接下來發生什事,可就不怪薑白了。
我方承諾不輕易出動羅大狀。
就看你方能不能識趣點了。
高靜雅愣愣的接過合同看了兩眼。
頓時氣得手都抖起來了,臉色也頓時就變了。
“薑白,你這什意思啊?”
“我們可是親戚,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現在你問我收房租?”
高靜雅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薑白。
薑白臉色澹漠,語氣也是幾乎沒有什波動:“表舅媽,你別激動啊,我這房子你也住了差不多一個月了,房子咋樣你清楚,一個月收你三千五都不算多。”
“我這不就是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你打了個大大的折扣嗎。”
“哦,對了,之前你們住的這大半個月,就不收錢了,都親戚。”
高靜雅額頭上青筋都跳起來了,盯著薑白咬牙道:“薑白!這錢我給你,你好意思收嗎?”
“好意思啊,怎不好意思。”薑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住的是我的房子,我來收房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高靜雅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說道:“薑白,這房子可是你爸媽借給我們一家住的,是借!”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讓她跟你說!”
薑白語氣平澹的說道:“給我媽打電話也沒用,這房本上寫的是我的名字,現在是我做主。”
“不是,那你也不能這樣吧?我們是親戚,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高靜雅的話,讓薑白都笑了。
“親戚?”
“你還好意思說親戚這兩個字?”
“我爸媽好心把房子借給你,分文不收,夠意思了吧?”
“可你呢?你是怎做的?”
薑白臉色逐漸冰冷下來:“剛才你在這兒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在背後說我爸媽壞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是親戚?”
“你在背後詆毀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是親戚?”
“我爸說得好,哪怕是給流浪狗喂根腸,它都會搖搖尾巴的,可你們呢?一家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麵對薑白的連連質問,高靜雅臉色青一陣紫一陣,跟生吃了一隻剛從農村旱廁飛出來的綠頭蒼蠅一樣難看。
“反正我把話撂這兒了,要簽合同,交房租,還是季付,少一分錢都不行!”
“要,三天內,收拾鋪蓋走人。”
“就這兩個選擇,你自己看著辦!”
薑白神態語氣都異常冷漠。
高靜雅喘著粗氣,臉都氣歪了。
就在此時,楊俊平從遠處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抬手猛地推了薑白一下。
結果,薑白如同磐石一般絲毫未動。
反倒是楊俊平因為用力過猛,手腕“嘎”一聲脆響,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想到薑白還在麵前,他立刻便強忍著疼,嘴角抽搐了兩下,開口道:“小白!你這是幹什?你也不是孩子了,怎還能惹你表舅媽生氣呢?”
“到底發生甚事了?”
高靜雅好像找到了靠山,頓時便添油加醋的跟他一頓抱怨。
聽完了之後,楊俊平臉色也變了。
暴跳如雷的吼道:“薑白!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怎能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一家人?”
薑白譏諷一笑。
“你怎好意思說一家人的?”
“我爸媽把你們當做一家人,可你們有把我爸媽當一家人嗎?”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年,我爸拉貨翻了車,在醫院做手術錢不夠,我媽實在沒辦法了,到處借錢,結果去了你家,你連門都沒開吧?”
“還有一次,我家那房子翻新,當時家沒錢,我爸媽就張羅親戚朋友們幫忙,你們倆也沒伸過手吧?”
“可你們遇到事兒,哪次張嘴我爸媽沒幫忙?”
“這次就更過分了,這是我爸媽給我買的新房子,裝修好還沒住過,全新的房子,你們一張嘴就要借,哪來的臉張這個嘴的我就問問!”
薑白情緒也激動了起來,越說越氣。
“我爸媽心腸好,把房子借給你們住了,可你們呢?”
“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還得寸進尺的讓我爸媽給你們買電器,不買就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我就想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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