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強強你沒事吧?你怎樣了!?”
吳莉莉嚇壞了,瘋了似的飛奔向兒子,著急忙慌的查看情況。
郝強坐在地上齜牙咧嘴,很痛苦的樣子。
右手的手指縫不斷有鮮血流出,疼得一個勁兒倒吸涼氣。
“啊!血!”
看到兒子鮮血淋漓的右手,吳莉莉尖叫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強強!別怕,媽媽在呢!你一定要挺住!”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還有你們!”
吳莉莉眼神怨毒的看向方健父子倆,恨得咬牙啟齒:“你們竟敢傷我兒子,我要去告你們,我要讓你們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
“警察!你們快抓人啊愣著幹什!”
吳莉莉宛如潑婦一般吼著。
另一邊,方宇正要拿衛生紙給父親擦擦血跡,他心還是有著濃濃的後怕。
幸虧郝強沒經驗,也幸虧水果刀不鋒利。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結果就聽到吳莉莉在那邊大吼大叫,居然還叫囂著要告他們。
方宇頓時就火了,猛地扭頭看過去,“你兒子拿刀捅我爸,我們還沒追究他的責任,你居然在那邊惡人先告狀?”
“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我們肯定追究到底!”
吳莉莉氣得渾身發抖,扯著嗓子嚷道:“你還想追究我兒子,你憑什追究!如果不是你們,我兒子怎會受傷!”
“我把話放這兒,這個事情我會告到底,堅決不調解,你們兩個,等著坐牢吧!”
發泄了一通,就在那邊開始抹眼淚。
“兒子啊,我們孤兒寡母怎命這苦啊……”
郝強右手在微微顫抖,鮮血不停的往下滴。
目光有些呆滯。
跟之前的瘋狂判若兩人,估摸著是嚇到了。
很多激情犯罪就是這樣,在特定的情境之下,腦子一熱,可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但冷靜下來之後,便會被無窮無盡的惶恐和不安包圍。
正如此時的郝強。
他整個人都懵了。
“小六,叫救護車。”
趙行吩咐了一下,走上前說道:“女士,你先別急,我同事已經在叫救護車了,你兒子傷得應該不是特別嚴重,我們……”
“什叫不是特別嚴重!”
吳莉莉頓時就不樂意了,梗著脖子吼道:“沒看到我兒子流了這多血嗎,是不是非得缺胳膊少腿才算嚴重!?”
“你可是警察,怎能說這種風涼話!”
“而且傷人凶徒就在那邊,你不趕緊抓人,在這杵著幹什!?”
趙行眉頭微皺,沉聲道:“這位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還是請你稍微冷靜一點。”
“你兒子的手是自己握刀不小心弄傷的,跟別人沒關係。”
“怎可能沒關係!”
“剛才那個家夥撞了我兒子,你們都看到了呀,肯定是他把我兒子弄傷的,你們得銬他!”
吳莉莉指著方宇就在那邊喊。
“你放屁!你他媽……”
方宇直接就爆了粗口。
不過被趙行眼神製止。
隨後趙行看向吳莉莉說道:“剛才是你兒子持械行凶傷人,結果自己把自己弄傷了,這一切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還有監控和執法記錄儀,這些都可以作為證據,你在這大吼大叫是沒用的。”
“你知道你兒子這種行為是什性質嗎?”
“我隻能說,他的麻煩大了!”
說完,還看了郝強一眼。
但後者依舊是一副呆滯的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聽了趙行的話,吳莉莉頓時臉色一變,連忙喊道:“不是,你這個警察怎說話呢!”
“我兒子才十六歲,他還是個孩子啊,就算他有錯在先,可,可那個人不是沒事嗎,現在受傷的是我兒子!是我兒子!”
“你們就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說完,又開始抱著兒子哭了起來。
趙行眉頭都皺成了“川”字,異常無語。
還真是鳥大了什林子都有。
有這種奇葩的母親,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郝強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但作為警察就是這樣,什桉子都可能遇到,什當事人也可能碰上。
沒辦法,能勸還是盡量勸。
當然,這個過程會非常困難。
跟一個潑婦,還是情緒崩潰的潑婦講道理,跟對牛彈琴沒啥區別。
好在有警察在旁邊,吳莉莉雖然很激動很氣憤,倒也沒有做出什過激的舉動。
至於嚴守義,全程旁觀,未發一言。
現在他隻覺得幸運。
幸虧吳莉莉沒答應跟他在一起,否則現在他恐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這母子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自己當初怎就鬼迷心竅的,還想跟她舊情複燃呢?
趁早斷了這念頭,不然後半輩子怕是沒幾天清淨了。
沒過多久,救護車呼嘯而來,把吳莉莉和郝強接走,趙行派了兩個同事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至於其他人,全都被帶回派出所配合調查。
不多時,薑白和羅大狀收到消息也趕到了派出所。
這會兒,警察已經把桉子了解得差不多了。
畢竟方健的家有監控,把吳家兄妹三人是怎硬闖進家,怎脅迫方健父子都拍得清清楚楚。
至於後麵的傷人事件,更是發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更沒啥好說的。
事情很明朗。
郝強因為教唆網課爆破致人死亡一桉,被警方立桉偵查,他母親吳莉莉為了救兒子,喊上了自己兩個哥哥找到被害人家,要求對方給出諒解書。
這本來沒啥,挺正常的。
但吳家這兄妹三個……隻能說不愧是一個媽生的,估計是共用一個腦子,你來求人諒解,沒有好好給人賠禮道歉就算了,居然還采用強硬的方式方法,逼迫對方諒解。
這不純純的腦殘?
現在好了,吳老大吳老二因為非法侵入住宅、故意傷人以及尋釁滋事,buff疊加被處以拘留十五天,罰款一千五百元的處罰。
至於吳莉莉,她跟著兒子去醫院處理傷口,所以暫時還沒有給她下達處理意見。
但估摸著十五日拘留和罰款那是沒跑了。
畢竟這些事兒她可是主使者,兩個哥哥不過是她喊來壯聲勢的“打手”罷了。
這也就是方健父子倆沒經驗。
要是換做薑白或者羅大狀……
吳家兄妹三人估計都得先進醫院住幾天,再去監獄待三年,至少三年。
薑白就不說了,多次服用強化藥劑體質驚人,並且獲得高級瘋狗拳精通,以一敵三不在話下。
羅大狀雖然是玩兒嘴皮子的,但他一直有晨跑、登山、健身的習慣,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身體素質怕是很多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都望塵莫及。
而且據說——僅僅是據說——羅大狀跟陳宗師還有一些交情。
沒錯,就是那位創造瘋狗拳的陳宗師。
早些年陳宗師的多名弟子都曾有過見義勇為,搏殺歹徒的光榮戰績,其中就有幾個桉子是羅大狀代理的。
以倆人這層關係,羅大狀從陳宗師手上學幾招來防身,也不是什稀奇的事兒。
單從搏鬥能力上來看,羅大狀相當於弱化版的薑白,即便獨自麵對吳家兄妹三人也有不低的勝算……
所以說,千萬不能惹學法的人。
尤其是在精通法律的同時,還身手不凡。
“所以……”
“這個郝強他媽,本來是找方健父子倆想調解的,結果調解失敗不說,他們居然強闖民宅,還……還打人?”
薑白表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從警察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整個人都驚了。
這是碳基生物能做出來的事情?
就這劇情,寫到小說都得被讀者怒噴降智的好嗎?
趙行也很無語,點頭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薑白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趙警官,我建議你多查查吳莉莉那兩個哥哥。”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兒,肯定是擺低姿態賠禮道歉,但他們居然來硬的!”
“我猜測,可能並不是他們犯傻,而是習慣了用暴力解決問題!”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趙警官你想想看,這得是什人,才會有這種行事風格?”
聽了薑白的分析,趙行緩緩摩挲著下巴的胡茬,“你是想說,他們可能涉嘿?”
“我隻是猜測啊,不負任何責任,”薑白笑著擺了擺手,“但俗話說的好,有棗沒棗打兩杆嘛。”
“嗯。”
趙行點點頭,若有所思。
薑白也沒有再說什。
他確實也沒啥證據,隻是心血來潮隨口這一說。
如果沒有涉嘿也就算了,無非是浪費些許時間。
但如果吳家人真的涉嘿,對於趙行來說是一筆功勞,對於方健父子倆來說少了隱患和威脅,對於整個雲城而言,也多了份安寧。
何樂而不為呢?
倆人正說話間,羅大狀領著方健父子倆從麵走了出來。
“趙警官,我的當事人需要去市三院做傷情鑒定,還得麻煩你開個介紹信。”
羅大狀走過來說道。
非法侵入住宅和故意傷人這事兒解決了,但郝強持刀捅人的事兒還沒完呢。
方健肚子上可是實實在在的挨了一刀。
雖然刀口小,也有點淺。
但這事兒的性質是非常惡劣的。
往小了說,是故意傷害。
往大了說,這特是殺人未遂。
肯定不能就這算了。
必須追究郝強的刑事責任!
啥?
你說他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
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現在郝強不是孩子,而是犯罪嫌疑人。
上了法庭是被告,進了監獄是服刑人員,從麵出來以後,他的身上會有這一個標簽——刑滿釋放人員……
可以說刑服生活近在閻前了。
聽了羅大狀的話,趙行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對於那奇葩的母子倆,他也沒有半點好感,當即點頭道:“好,你稍等下。”
“謝謝。”
羅大狀道了聲謝。
趙行很快給方健出具了傷情鑒定介紹信,並親自同行前往。
做傷情鑒定,可以去法醫鑒定中心,委托有資質的法醫進行鑒定,不需要警察陪同。
但如果是去醫院做傷情鑒定,一般情況下需要警察陪同,這也是為了防止當事人將鑒定材料調包,或者對醫院相關人員進行賄買等事情發生。
雲城的法醫鑒定中心距離派出所很遠,大老遠過去一趟也不值當,完全可以選十公外的市三院。
接走郝強的救護車也是市三院的。
趙行陪同做傷情鑒定後,正好去看下郝強的情況。
另一邊。
市三院急診科。
吳莉莉正跑前跑後的交錢拿藥啥的。
郝強手上的傷口已經進行了處理,傷口挺長的,但並不深,不需要縫針,消毒之後用紗布包好就完事兒了。
除此之外就是胳膊肘蹭破點兒皮,也不是啥大問題。
但檢查的時候郝強一直在喊胸口疼。
拍了個片之後發現,得,肋骨斷了一根。
按照當時方宇撞擊的力度來看,不太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出現這種結果,隻能解釋為郝強點子太背,摔倒的時候碰到了電視櫃或者什東西。
反正肋骨確實是斷了一根。
這可把吳莉莉給心疼壞了,那眼淚是嘩嘩的往下淌。
結果她去一樓繳費拿藥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害她兒子的罪魁禍首!
“好啊,你們還敢來醫院!”
吳莉莉氣衝衝的衝上去,攔住了方健父子麵前,瞪著倆大眼珠子吼道:“姓方的,我兒子肋骨骨折了,你們兩個都得承擔責任!”
方健父子倆沒有說話,他們想笑。
羅大狀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吳莉莉:“你好,我是方健先生和方宇先生的律師,我姓羅。”
“律師?”
吳莉莉上下打量了羅大狀兩眼,撇著嘴說道:“律師了不起啊,說得好像誰沒有律師似的,你就是法師也沒用!”
“我兒子肋骨斷了一根,這事兒我跟他們沒完,肯定告到底!”
“你別白費勁了,我把話撂這兒,我是不可能調解的,絕對絕對不接受調解,賠一百萬都不接受!”
羅大狀澹澹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的當事人並沒有想跟你調解的意思,因為他是正當防衛,對你兒子的受傷,不負任何責任。”
“你說什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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