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此起彼伏落筆寫字的沙沙聲，窗外被隔絕的呼嘯冷風，黎落做完最後一道大題後，茫然地將視線落在窗外。

    在係統以為，她還沉浸在早上被蘇銘無視的傷痛之中時，黎落忽然開口問它：“你說……蘇銘這種品種的狗，怎燉才好吃？”

    係統：？

    她說的語氣實在太過一本正經，係統緊張得開始冒汗：

    請您冷靜一點，殺人是犯法的。

    黎落扯起一個笑，然後收回視線，“開玩笑而已，你別緊張。”

    係統狂汗。

    您自己看看，您剛剛那殺人似的眼神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黎落沒再說話，仍舊盯著窗外出神。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5分鍾，請同學們盡快作答。”監考老師瞟見她在發呆，專門又補充了一句，“特別是在發呆的同學，注意一下時間。”

    說了之後，他看見黎落還托著下巴發呆，皺著眉走了過去，小力地敲了敲她的桌子，再次提醒：“同學注意時間。”

    黎落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轉過頭看他，然後拿起桌上寫滿了的試卷衝他晃了晃，麵無表情地說：“我寫完了。”

    老師瞄了一眼試卷，尷尬地清了清嗓：“寫完就行。”說著趕緊邁步往後走。

    黎落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剛才的姿勢發呆。

    她早就寫完了，要不是學校規定不能提前交卷，早在半個小時前她就走了。

    還要幹坐15分鍾，想到這，黎落懶懶打了個哈欠。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的鈴聲打響，黎落是他們那一列的最後一個，所以她唰的站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試卷收完。

    這是今天考的最後一門，交完卷她拎起書包就走了。

    可惜沒等她走到門口，係統的警報聲突然在腦中響起。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

    蘇銘的黑化值開始上漲！蘇銘的黑化值開始上漲！請宿主即刻前往進行幫助！請宿主即刻前往進行幫助！

    警報響得黎落腦殼突突的疼：“閉嘴！報位置。”

    說著加快了腳步往自家車子所在的方向走。

    ——

    等她趕到江城一中附近時已經晚了。

    黎落冷著眸子望進巷子深處，目光落在那個蹲在地上收拾書包的身影，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前幾次重啟他死時的場景。

    情不自禁的，心揪了一下。

    但潛意識讓她將這種心揪歸納為重啟後遺症。

    黎落邁步進去，停在距離他兩步的位置。

    這個時期的蘇銘劉海很長，順著低頭的動作掩掩蓋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悶頭收拾著散落一地的課本和試卷。

    黎落俯看了他幾秒，認命地蹲下，伸手撿起一張離她最近的卷子，視線略過上麵的分數。

    ——95。

    看來還是個學霸。她心想。

    黎落將試卷遞到他眼前：“給你。”

    少年似是才發現有人靠近一般，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微征了一刻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黎落並不是第一次見他，但蘇銘這一抬眸，還是把她驚豔到了。

    兩年的時間，蘇銘在長相上變化並沒有很大，甚至兩年後長開了的蘇銘在容貌上，更漂亮。

    那時的蘇銘渾身戾氣，眼中也隻有冷漠，會讓人覺得他美得很恐怖，特別是那雙眼，被他盯著隻覺毛骨悚然。

    但眼前這人，眼睛如清潭般清澈，看向黎落的眼神怯怯的，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奶貓。

    “……謝謝。”聲音小小的。

    就連他伸出來接試卷的那隻手，仔細看，都是顫得不行的。

    他對自己這樣的態度，結合早上的事情，黎落心中對他的疑慮加深了。

    她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蘇銘小小地瞟了她一眼，而後搖搖頭。

    他……在怕我？

    這樣的想法在黎落心中浮現，她的心情一秒好了起來。

    他的否認，印證了她的猜想——修正過後，蘇銘失去了之前的記憶。

    黎落勾唇，起身。

    “不記得沒關係！”說著朝他遞出手，莞爾一笑，“你放心吧，我不是來欺負你的！我叫黎落，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嗎？”

    蘇銘抬頭。路燈昏黃的光正好打在她頭上，從他的角度看去，她就像下凡而來的仙女，就連發絲都浸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