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和搬出董事長來,似乎出乎陸緯廷的意料,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薑沫疑惑地看著陸銘佑,這個提議明顯對他有利,他的氣勢怎反而比剛才弱了幾分?
當初在陸緯廷被抓時,陸銘佑並沒有出麵保他,後來在局麵一片混亂之時,陸雲和以老總裁陸銘佑身體不適為由,趁機拿下了集團的掌控權。
那段時間陸銘佑一直沒有出現,也拒絕其他人的探望。偏偏陸雲和手有陸銘佑的授權書,手續齊全,其他人縱使懷疑他使了手段,也沒辦法明麵上拉他下馬。
薑沫有理由懷疑當初陸銘佑是人老智昏,被陸雲和的手段蒙蔽了。
現在緯廷哥出來了,
陸雲和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支持。
一方麵,在座的有不少人是跟著陸銘佑打江山的老人,雖然他這幾年不怎過問集團的事務,但在集團內部聲望不減,說話依然很有分量。這種重大人事任免,確實得請示他的意思。
另一方麵,陸緯廷是陸銘佑的親生兒子,而陸雲和隻是他口頭上認的義子,按理說親疏有別,在這件事上大概率會偏幫自己親生兒子。是以支持陸緯廷回來任職的人也沒有什意見。
而陸雲和的人,自然不會對他的決定有任何異議。
陸緯廷沉默,被擺了一道,以他的身份,如果拒絕這個明顯對他有利的提議,不免容易引人懷疑。
可三年前他給父親下藥,已經讓父親跟他離了心……
他將眼神投向詹雲滿,示意他發聲。
陸雲和將其所有小動作盡收眼底,神態依然淡定自如。
詹雲滿坐直身子:“我認為,這件事情其實不必叨擾陸……”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詹雲滿的發言。
詹雲滿不悅地看向門口,來者是他的秘書,也是他的心腹。
秘書上前,俯身在他身旁低聲道:“詹總,豐鈉的白總來了。”
詹雲滿為難:“他怎這時候來了。”
豐鈉衣料公司是sky集團長期合作的麵料供應商,正好是詹雲滿分管條線的對口業務,因此白總過來都是詹雲滿負責接待。
下季度的成衣麵料,可不能出岔子。
詹雲滿的目光在陸緯廷和陸雲和身上打轉,糾結了幾秒還是起身:“豐鈉那邊來人了,各位,容我先去處理一下。”
陸雲和氣定神閑,眼眸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詹總請便。”
詹雲滿疾步離開,路過陸緯廷時,在他強烈的注視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關鍵時刻掉鏈子,陸緯廷氣笑了。
“既然大家都沒什意見,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吧。”陸雲和說,“散會。”
眾人三三兩兩地離開,很快會議室隻剩下陸雲和、薑沫和陸緯廷三人。
陸雲和繞過會議室長桌,走到他們二人麵前,視線在薑沫身上短暫停留,隨後落到陸緯廷身上。
“既然回來了,一起回陸園吃個飯吧?”
薑沫注意到,陸雲和的用詞是“回來”,不是“出獄”,也不是“出來”。
這樣的措辭,是陸雲和習慣性潤物細無聲的溫柔,還是特意的偽裝?
薑沫依然看不懂他。
陸緯廷抬了抬下巴:“恐怕他已經不記得我這個兒子了,反正他有個便宜兒子盡孝了,你說是吧?”
陸雲和淡淡道:“爸這幾天一直念叨你,他知道你今天回來,家已經備好洗塵宴了。”
陸緯廷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頓,意誌微微動搖。
薑沫知道,哥哥在猶豫,也許他對父親的感情也很複雜,有怨,又不免對他留有念想。
不像她,感情很單一,就是單純地恨他。
陸雲和沒有再跟陸緯廷對話,將時間留給他自己決定,轉而看向薑沫:“怎不說話,藥有那難喝嗎?”
薑沫眉毛一挑:“那是我喝過最難喝的衝劑。”
味道奇怪到無法用言語表達。
陸雲和一笑:“你不懂,越難喝藥效越好。”
“騙誰?”
薑沫真想甩他一對白眼。
陸雲和笑了笑,問她:“你今晚一起回陸園吧?”
薑沫語氣頓時淡下去:“我以什身份去?陸家不要的女兒,還是你陸雲和的相親對象?”
陸緯廷若有所思地看向薑沫。
陸雲和認真道:“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回陸園,不需要任何的身份,因為你是薑沫。”
薑沫一怔,會議室的燈光零星灑落在陸雲和的眸中,某一瞬間她想起了當年和他一起坐在學校操場看過的星光。
從sky集團大樓出來時,天已經黑了,林立的高樓燈火通明,霓虹燈絢麗奪目。
身邊是步履匆匆的下班人,擦身而過時隱約聽到他們互相告別的對話:“我先回了”“家人在等”……
薑沫問:“哥,你真的不想回家看看嗎?”
陸緯廷望著天空:“不了。”
薑沫仰著頭看他,還想勸他幾句,陸緯廷仿佛猜到了她想說什,按了按她的頭,扯了扯嘴角:“哥陪著你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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