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群人約著在遊戲廳。
來的幾乎都是混的,這個年紀的男生,走哪兒都喜歡帶幾個美女,彰顯著的魅力。
陸遲舟興致缺缺,靠著沙發,打火機在指尖一磕一噠。一雙長腿隨意屈曲。
臉上的痕跡淡了點。
顧驍玩了幾局,連著輸了幾把。
大聲嚷嚷著,“遲哥,要不你來一把。”
陸遲舟往那邊瞟了眼,身上軟得沒骨頭似的,神色淡卻,怎也提不起勁,“不來。”
“誒,你怎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顧驍玩了幾把也沒趣。
“沒意思。”
顧驍:“什沒意思?”問著,他上上下下掃視他一眼,“以前這種活動也不少,怎就沒見你魂不守舍的?”
一群男生湊在一起,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句話就能想入非非。
有男生見狀,跟著搭腔,“遲哥最近是被哪個小妖精吸幹了精氣?”
“是啊,遲哥你倒是說說唄。”對麵的男生扯著壞笑說,“到底是誰這有魅力?”
他抬眼,眸光噙著幾分散漫,“說什啊?”
男生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你臉上痕跡都這激烈…”
陸遲舟喉嚨溢出一絲輕笑,手指在扶手輕點,雙腿岔開,大大咧咧躺在沙發上,浪蕩又隨意,“你他媽腦子就這點廢料?”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悄悄講話,眼睛偷偷往這邊看,臉色微紅。
在遊戲廳玩了一下午,晚上計劃著去網吧。
從遊戲廳出來。
穿過紅綠燈路段就是顧驍他哥開的網吧。
晚上外麵人來人往。
暈黃的燈光下影子繚亂。
摸出根煙叼在唇間,抬手籠著擋風,那間火苗竄動。他眼皮一抬,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
車流疾馳而過,他下意識就要走過去。
下一秒,腳步停在原地。
深夜街邊小攤暖色調燈光搖搖晃晃,溫著一隅。
程一寧站在小攤前,手提著一個袋子。
身前站著一個男生,風鼓吹起他的校服。身形修長,額間細碎的短發光影交錯。
程一寧仰頭看他,不知說了什。
男生走在前麵,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陸遲舟腳底生根似的挪不出半步,眸光深邃冷涼。
綠燈亮起,顧驍走了幾步,轉頭向後催促,“阿遲還站著幹什?”
陸遲舟回過神來,舌尖抵咬著煙,澀意在麵蔓延,他猛地一口氣吸到底,淡聲,“來了。”
程一寧跟在江珩身後。
一前一後,保持著距離。
江珩腿長,程一寧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
腳下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兩個人一句話沒說,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麵的人停下來。程一寧腦子想著事,沒注意,一頭撞在他後背上。
反應過來,迅速退了幾步,蒼白著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你每次就隻會說三個字?”江珩眉眼冷淡,聲音像夾著寒冬臘月的冰坨子,一個砸在她身上。
程一寧原本蒼白的臉,更白了一分。纖弱的身體,在黑夜中羸弱,輕飄飄的,像輕輕一折就能斷掉。
江珩皺了下眉頭,黑沉的目光夾著濃厚的複雜,“你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程一寧下意識後退一步,喉嚨梗澀,“江珩哥…”
“誰他媽是你哥?”江珩狠厲出聲打斷她,眼睛迸發出尖銳的光芒,燃燒著熊熊怒火,要將她吞噬,“你們怎這惡心?你和你媽一樣,瞞著身份在我們眼皮底下,這多年,你是不是私底下嘲諷我們傻,將一個私生女放在眼皮底下好好養著?”
他一字一句,像一把冰冷的刀,插在她心頭。疼到四肢百骸。
她嘴唇輕顫,眼神帶著滿然驚恐,“我、我沒有…”
“你沒有?”江珩怒極反笑,語速極快一連幾個問題,“你沒有什?你不是私生女?你沒有在我們家住十多年?”
他頓了一下,帶著歇斯底的恨意,“是你們將她逼死的!”
程一寧眼睛睜大,像是聽到什駭然聽聞的話,猛地後退,腳跟踩滑,一下跌在地上。
程一寧像是渾身墜入冰窖,脊背竄上一股陰森冷意,手掌在地上擦出血痕,泛白的指關節緊緊摳住地磚。心沉悶的要將她壓不過氣。
江珩眼底充滿了厭惡與反感,抬起腳尖,踩在她手指上,輕輕用力碾壓。每用一分力都帶著一分徹骨恨意。
他高高在上的俯藐著她,眼底不再是多年前如沐春風的溫柔,是毀天滅地的恨意。
那種讓她無處可藏的冷漠與森然,像滕蔓一樣將她纏得越來越緊。
她掙紮著,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拽著他的褲腿,絕望的聲音中帶著希翼,“你想要什?”
江珩挪開腿,臉上的陰鷙消散,瞬間又變成清冷淡然的模樣。
他垂眸低藐著她,冷漠的說,“殺人償命。”
程一寧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痕。
南城一中,每個月都有一次月考。這是除了期中和期末最重要的考試了。學校也比較重視。
清晨一早,早讀期間,吳躍鵬將座位貼在展板上。
下午課上完,班上開始清理東西。
程一寧將多餘的東西放到書櫃。班上男生把課桌拉開。程一寧對著表粘貼座位。
座位都是按照年級排名來的。
成績好的一般都在距離樓道較遠的班級,為了防止那些早教卷學生的影響。
剛準備粘自己座位時頓了下,陸遲舟的名字貼在她的桌角。
簡瑤從身後拍了她一下,“寧寧!”
程一寧嚇了一跳,回頭,“嗯?”
簡瑤眼尖的看見陸遲舟的名字,“臥槽!陸遲舟?!”
程一寧心跳一下,臉上卻平靜的不起波瀾。她不甚在意的轉過頭,那間,陸遲舟從後門走廊路過,側頭和旁邊的男生說笑,那個方向就像是往這邊看。
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程一寧拿起書包,不動聲色的避開這個話題,“我想出去借本書,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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