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翹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緩緩閉眼,眼角的那滴淚終於流了下來。
“死了?”
焦燕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焦玉上前驗了驗對方的呼吸,點了點頭。
“死了。”
也許是不相信焦翹死在了自己手上,焦燕一邊跺腳一邊咬牙切齒道:
“你可是驗仔細了?她這人出了名的狡詐,哪會這容易就死在我手上,說不定是她的伎倆,想著假死……”
“真的死了。”
焦玉平靜的說道。
焦燕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展開自己的雙手,看起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看了看不遠處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呼吸的焦翹,那是她夢寐以求想要殺死的人。
可如今她真的死在了自己手上,不知為何,心突然像缺失了一塊,五味雜陳。
“娘,女兒終於替你報仇了。”
焦燕在口中喃喃自語的念著這句話,仿佛想要平息內心的不安與慌亂。
焦玉看著她,又看了看仰臥在地的焦翹。
沒有說一個字。
焦燕突然意識到了什,她警覺的看著對方:
“你該不會是想拿這件事去爹麵前告密吧?”
焦玉淡淡應道:
“這是你們姐妹倆的私事,反正你們也鬥了這許多年,如今弄到這個田地,不是你死就是她死。如今焦翹死了,是她自己技不如人。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爹的。這丫頭本來就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到時候大家統一口徑,篤定沒見過她便是,爹就算再有本事,總不至於料事如神,連這些也能算到。”
“可他們……”
焦燕向一旁望去,枯坐在陣法中央的李桃子和風震依舊緊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發生了這大的事,為何這兩人竟好像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一切一般,好似兩根木頭。
焦燕生了疑,忙去推了推風震。
不料他整個人如同泥菩薩一般,被她輕輕一推,便歪倒在地,隻是那盤腿的姿勢沒有改變,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個不倒翁,十分荒謬。
“怎會這樣?”
焦燕大驚失色。
焦玉也慌了神,上前來推了推李桃子。
卻發現她也是一模一樣,竟如同人偶一般,被人一推就倒,沒了半點生氣。
“他們二人?”
焦燕看著眼前這一幕,徹底驚呆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急匆匆的對焦玉言道:
“難怪,難怪之前風震想殺李桃子?”
焦玉愣住了:
“還有這事?”
“千真萬確,那時他在洞對著李桃子,冒著很重的殺氣,我本來已經察覺到了,可卻被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如今看來,李桃子定然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然為何他二人居然能想出這個法子從此地遁走?”
焦玉看著她,冷笑道:
“你剛剛不也用同樣的姿勢坐在風震旁邊閉眼打坐嗎?為何你全然無事,可隻有他二人仿佛被這陣眼奪去了魂魄,如今隻剩下兩具軀殼罷了。”
焦燕看了看李桃子,眼中滿是怨毒之情。
“她若和風震有些什,我定然不會饒過她。”
焦玉見她對風震用情如此之深,想起她剛剛怒殺焦翹,其實也有為了替風震報殺妹之仇的意思,心中不免擔憂起來。
“咱們眼下怎辦?這陣法困住了我們,倘若風震不蘇醒破陣,我們根本出不去。”
焦燕焦急問道。
焦玉看著在場的一切,輕輕說道: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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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子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覺。
這一次,麵前的白光和上次見過的似乎有所不同。
她感覺自己在穿過一個狹長卻掩映著微光的洞口。
洞口的前方是什?
她的心中也沒有底。
上一次見到的,是多年以前的神英堂眾人。
還有年輕的風正搖。
這一次,睜開眼睛,還能再見到他嗎?
李桃子的心不免慌亂了起來。
終於,她的眼前似乎展開了一幅遼闊的天地,光線逐漸褪去,漸漸能夠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
這是……
李桃子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一絲不苟的大堂,排列整齊的列祖列宗的靈位,還有麵前鞠躬上香的背影。
這不就是自己和焦甜甜、焦燕第一次下了馬車,被人引到神英堂的祠堂見到風巽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還自稱自己是風正瑤?
李桃子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忍不住喚道:
“風正瑤?”
那人轉過身來,分明是一張男人的臉孔。
“風震?”
李桃子大吃一驚。
他怎會在這?
更奇怪的是,他為何要穿著風巽的衣服。
風震看著她,沒有說話,隻是凝望著眼前諸多的牌位,一片沉默。
李桃子努力回憶來到這之前發生的事。
當時自己不過是有樣學樣,跟著風震和焦燕一起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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