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著一陣水聲,阿九猛然坐床塌間坐起,看著空無一人的床塌,心下一沉。
昨夜又隻是一場夢嗎?
阿九立即掀開被褥,著了外衣出門,便見湍湍水聲,一道布衣身影一手提著一桶水,正將水缸盛滿,頭頂比往常更長一些發僅用布條紮成了一束,回神衝她一記憨笑。
此情此景,仿若昨日。
“靈珠怕是過幾日便能醒,這回醒過來,便打發她哪來的回哪兒去!讓她竟敢在阿九最需要她之時離去,此等叛主之物,實在留不得!”
阿九鼻尖一酸,迅速撲身上前投入他寬厚懷中。
兩隻木桶齊聲落地,宇文離歎了口氣,將她圈入懷中,輕拍其背:“莫怕,我在,今後再不會無聲離去!”
“我以為一切皆是一場夢,你即已失了全數記憶,又怎會執著歸來?不可能,阿九與皇權做比,簡直堪比一縷塵灰,誰能傻到如此不分輕重?這一切若隻是一場夢,阿九願一世不醒。”阿九一直未曾詢問,他的記憶已被蠱蟲吞食,她以為這三年來刻骨思念的隻有她一人。
“傻阿九!”
堂堂七尺男兒,合該沉穩冷硬,卻一度被這小小女子話中之語撞擊得心肺顫抖。
“你仔細聽我說!三年前荒地之行,金桔樹有靈已還我盡數記憶!這三載以來,阿離與阿九一樣,日日思念成疾,久病不愈,唯有默默隱忍暗中籌劃,一步一步,隻為靠近阿九,重新做回最初的阿離!”
阿九唇瓣顫抖,捧起他棱角分明,英俊惑人的臉:“當真?”
“當真!”
“吻~我!”
“……夫人之命,莫敢不從!”
薄唇落下,由淺及深,纏綿悱惻,癡癡絆絆!
二人未曾發現,一道身影步入院門,傻傻看著相擁親密二人,雙眼眨了數度,手中的簸箕乍然跌落,迅速的奔出了院子,奔向走告。
“阿離回來了!老天保佑,阿九一家團聚了!”
“阿離回來了,回來娶阿九了!”
“阿離回來了,正與阿九在院中親親我我,一家人總算團聚了!”
“阿離回來了!”
……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萬……
山窪子村、半壁村、山河鎮……
一家三口手牽著手,在李老漢、楊永升、柳芸娘跟前跪下之際,整個山河鎮的百姓都笑嘻嘻的看在眼中。
一家人團聚,對於阿離離去的這六年間所發生之事,眾人默契的不去提及。
事若能言,自當稟報!
事不能言,亦不強求!
一家人齊齊整整,重歸一處,才是喜上之喜……
不日,阿九與阿離重新舉行著未完成的大婚之禮,夫妻對拜之際,有個小娃兒笑嘻嘻的立在二人中間,三人頭頂頭的撞在一處,著實惹得哄堂大笑。
“嘻嘻嘻嘻!”有了阿爹的‘宇文還’著實樂不可吱。
新婚之夜,二人盡棄了滿堂賓客,穿著喜氣的大紅禮服策馬又回了荒地,這是他們始初,亦是他們無法割舍眷戀之地。
阿九靠在阿離懷中,二人雙雙抬頭望著滿天繁星,水池中的靈珠一閃一閃的,驟然間大放出一陣異彩,在五靈樹之間鋪出了一幕畫麵……
土坑之內,女子血流滿麵,被紛紛堆積而來的黃土壓得氣絕身亡,模樣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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