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沒真不回家，餐廳斷電沒暖氣沒空調他得凍死在這兒。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給莊秦發了條消息，借著去送他落在餐廳東西的理由成功約到莊秦今晚的下班時間。

    他站在車外等的時候天上開始飄小雪花。

    今兒陰了一整天，天氣預報沒說下雪，這會兒再刷新手機頁麵變成中雪了。

    周延把手機揣進口袋，呼出一口白騰騰的霧氣，原本靠在車身的腰也挺直了巴巴望著醫院門口。

    掛著的軍綠色厚重門簾一起一落，出來好幾撥人都不是莊秦。

    周延跺跺腳，又靠了回去，他記著莊秦不喜歡自己工作的地方摻進去私事，他不打算進去找。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五點十三分，莊秦終於從厚重的門簾再一次被抬起時露了麵，隻不過身後跟著個小護士。

    他有印象，他把莊秦撞倒的那次她在現場，看上去和莊秦的關係不錯。

    幾米遠的地方，倆人不知道說到什笑的還挺開心，小護士揮了揮手才走。

    周延看莊秦站在原地掏出手機，正想喊人，口袋的手機鈴聲就響了，但聲音不夠大，莊秦在那頭聽不見。

    周延接了，“秦哥，我在你對麵，直走。”

    莊秦抬頭的那一瞬有些茫然，身上又裹著厚重的羽絨服，顯得他有些呆愣，反正和平時不一樣，和昨晚也不一樣，周延看了兩秒抓了抓自己耳朵。

    想再研究研究，莊秦已經收起那副表情，他看到周延了。

    “怎不進去等，今天零下二十多度。”莊秦低頭掛斷電話，再抬頭已經到了周延麵前。

    周延開鎖打開副駕車門，“我不冷。”

    莊秦坐進去，車廂內沒有一點溫度，和外麵天氣差不多，看來等他的時間不短了。

    周延從前車窗繞過去，莊秦的脖子跟著轉了半圈，然後擺正。

    “下次進去等，又不收費。”

    關車門的聲音“砰”的一聲響，周延係上安全帶離開這一小片兒地方。

    他以為莊秦說的是讓他回車，現在才知道是讓他進醫院等，他應了。

    王銘送的那兩個小禮物在儀表台上歪著，他順手拿了，長長一條，黑紅色配色的外包裝，上麵打了一個蝴蝶結，看外形像是鋼筆。

    但這盒子的配色倒讓他想起點兒別的來。

    “你送的那件兒衣服也是這個配色吧？”

    莊秦轉頭看周延，滿意的看他臉色變了，“包裝盒。”

    周延內心萬般焦灼，他上次就想找理由收回來但被莊秦打斷了，也沒機會提。

    “衣服還是別穿了，我上次去他們店……倒閉了已經，恐怕是衣服質量不好被投訴了。”

    周延說著偷瞥一眼莊秦的麵色，沒懷疑他，他就硬著頭皮繼續編：“秦哥把那件兒扔了吧，我回頭再賠一件兒。”

    莊秦正低頭轉著禮盒玩兒，指尖兒動了動，拽著那根絲帶把蝴蝶結拆開了，“不用，就那件兒吧。”

    周延心想，這是還沒拆開過，要是拆了指不定要和他絕交了，再像昨晚那樣……

    “秦哥，”周延輕喊一聲，“昨天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莊秦原本還等著他解釋為什心情不好，結果拿著那根細長冰涼的鋼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解釋，看來是不想告訴他。

    他不會逼迫周延說他不想說的，“我也不該衝你發脾氣，這事就不提了。”

    莊秦手的鋼筆直到被他無意識的攥在手升了點溫度才被重新裝回盒子蓋上。

    “秦哥，你很喜歡這支筆？”周延把車停在一家小飯館兒門口的停車位上，下車之前問了他這一句。

    莊秦否認了，他隻是在想事情，沒意識到自己手抓著的是什。

    周延鬆了口氣。

    這家飯館兒看上去開了有些年頭，店麵不新但進去後基本沒空位。

    老板娘很熱情，帶他們去了靠窗靠暖氣的座位，又給拿幹淨抹布擦了一遍兒。

    “兩碗牛肉麵，”周延看向莊秦，“秦哥要香菜嗎？”

    得到回答後又給老板娘說了句，“細麵，加香菜。”

    周延從餐巾紙盒抽出兩節紙擦筷子，擦完遞給莊秦一雙。

    莊秦把脫下來的外套搭在身後的椅背上，轉過頭麵前伸著一雙筷子，他接了。

    “你常來？”

    “沒有，隻來過一次。”

    他上次來還是因為林躍折騰的，他在餐廳待不下去了跑出來隨便吃了碗麵，不然就在餐廳吃廚房剩下的菜了。

    不過這家店的味道還不錯，調料味兒不濃重，意外的合他口味，平時懶得來，今兒算是借了莊秦的光了。

    “味道還好，你嚐嚐要是不喜歡我再找地方。”

    吃飯哪兒有一家不喜歡挪個窩再吃的，但周延好像想到什做什，其他的合不合理不管。

    兩碗麵不到一百，但周延覺得值這個價，隻要合他口味了，花多少錢都覺得合理。

    不過牛肉確實給的多，口感也好，莊秦還是更喜歡吃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