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宅坐落在江城市中心有名的富人區,是一座偏歐式的古典別墅,純手工雕刻的對稱柱式與現代裝飾的雪白牆體,低調中透露著奢華。
雨勢漸漸變小,纏枝雕花的大門緩緩打開。
伴隨著大門聲響,原本還坐在客廳的人們都走了出來,早有傭人撐著傘守在一旁,拉開車門,低聲道:
“容少。”
後車座的男人下了車,抬眸,看了眼站在大門口的人。
冷冽的眼神掃過來,直把幾人看得心底發涼,唯有最後麵的許心雅看著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隱隱勾唇,隨即便壓了下去。
安靜了片刻,容母最先開了口:
“阿,阿澤,你回來了。”
乍一聽仿佛一位關心兒子的母親,再仔細看過去卻能發現容母麵上帶著幾分僵硬的笑容,聲音也微微發抖,並不自然。
容澤和她並不親近,這次若不是為了小兒子和許家,她也不想讓他回來。
刻意裝出來的親熱讓人作嘔,虛偽的眼是明晃晃的厭惡。
容澤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抬步走了進去。
容母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心底更是厭惡容澤了。
自打接手容氏之後,他便越發變本加厲,肆無忌憚了,連她這個親媽也不放在眼!
有外人在,也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她!真要算起來,她還是容氏的董事長呢!
不過,
心底再怎不高興,當著容澤的麵,容母也不敢表現出來。
“媽,”容天旭挽著容母的胳膊,忿忿地瞪了眼容澤的背影,轉頭又一臉擔憂地說道,“大哥也太過分了,您沒事吧?”
還是小兒子貼心,容母心下寬慰了幾分,拍了拍容天旭的手,看向一旁站著的許家人,說道:
“容澤性格就是這樣,孤僻得很,你們別見怪。”
許家瑞沒敢接這話,隻是賠笑道:“容夫人說笑了,容少工作繁忙,我們還來打擾,您別介意就好。”
他們現在是有求於容家,哪兒還敢對容少又意見?
容少若是願意出手,別說給點兒臉色,讓他們做什都行!
“待會兒,”許家瑞刻意壓低了些聲音,希冀的眼神看向容母,“還希望容夫人替我們”
“你放心,”容母笑,目光落在許心雅身上,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和文嘉這多年好友,這點兒忙我還是幫得上的。”
陸家再怎厲害,總要給容氏這個麵子的。
想到這兒,容母心下安定了幾分,帶著一行人走了進去。
晚餐很豐盛,全是容天旭愛吃的菜,容母給小兒子的碗堆滿了菜,這才放下筷子,看了眼主位上的容澤,又看著對麵的許心雅,故意說道:
“這是心雅吧,現在變得真漂亮,阿姨都快不認識你了,你媽媽最近好嗎?”
許心雅聞言,臉蛋兒微紅,看了眼主位上的男人,唇角彎著淺淺的弧度:
“謝謝容阿姨關心,我媽媽這兩年身體不太好,氣色比您差多了。”
“這是給您帶的禮物,”許心雅說著把旁邊帶來的東西遞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您別嫌棄就行,這幾年一直在照顧家人,沒怎有機會來看您,您別生氣。”
大方、得體,又不失乖巧懂事。
容母很滿意。
容澤沒什反應,神色淡淡的,姿態閑散,稍稍鬆了領結,解開扣子,矜貴中又帶著幾分慵懶。
壓下心底湧上來的悸動,許心雅穩住心神,主動開口道:
“容少,您還記得我嗎?”
聲音能聽出來緊張,隱隱還有點歡喜,被壓了下去。
有些熟悉。
容澤抬眼,稍頓。
確實是有些熟悉的眼神,和那個叫林初一的女人很像。
隻不過,
她比她眼神澄澈多了,喜歡也是光明正大的,一點兒也不會掩飾。
容澤瞬間沒了興致,晃了晃杯中的酒。
“說。”
看到容澤的反應,幾人俱是一喜,許家瑞更是用讚許的目光看著許心雅,沒想到容少竟然對心雅
“我就說心雅招人喜歡,”容母立馬說道,“你看,這多年沒見,阿澤照樣記得你。”
容母說完又看向容澤:“真要算起來,你和心雅是有婚約的,她還是你未婚妻呢。”
話音剛落,現場就安靜下來。
容澤冷冷地看著容母。
容母麵上一僵。
“容阿姨說笑了,”許心雅開口替容母解圍,“心雅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容少的,都是以前說笑的話,容少別生氣。”
容母麵上緩了幾分。
“容少,”許心雅看著容澤,正色道,“我們這次來確實想請您幫忙,希望您能看在我們兩家多年來的”
容澤抿了口酒。
他知道許家為什來,不然也不會讓人進來的。
陸家有個小養女,聽說前段時間被許家的人欺負了,陸家放出話來,不僅要讓許家磕頭道歉,還要讓許家從江城滾蛋。許家生意直接垮了三分之二,合作商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更不要說替許家出頭了。
畢竟,陸氏兄弟兩個,沒人願意招惹他們。
“如果容少願意和我們合作,許家可以讓出三分的利。”
合作?
容澤聞言,忍不住笑,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地看著許心雅:
“和我?”
溫秘書站在後麵,心底忍不住歎息。
從陸氏發話的那一刻,許家的結局就已經定好了,眼下就等著江城這幾位商議好怎瓜分他家,許家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被男人這樣的目光看著,許心雅終於忍不住,羞紅了臉,輕輕“嗯”了一聲。
陸家都把肉送到嘴邊了,他要是不咬一口豈不是太不給陸之衍麵子了?
容澤勾唇,難得好心情,舉杯: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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