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許吧。”
白棠沒有再多想什,熟悉感的來源有時候就是很奇妙,如果每次感到熟悉的時候都要刨根究底,那實在是太累。
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蝴蝶大約是喊了一個下午,早就餓的不行,端起碗來狼吞虎咽。
相對比之下,白棠和蘇行秋兩個人倒是沒有那著急。
“您好,您要的飲料。”
服務員拿了三瓶飲料走過來,放到了桌上。
“嗯?這竟然有這個橙汁!”白棠略有些驚訝。
“小橘娘”這個牌子的橙汁已經有些年紀了,以前剛出的時候還算火爆,尤其受小孩子的喜愛。但這些年各種各樣更加健康的果汁飲料層出不窮,“小橘娘”便慢慢被淘汰,如今很多商場都已經不再販售。
按道理餐館這種地方的飲料種類不全,應該大部分都是當下比較流行的,白棠沒有想到在這竟然能看到“小橘娘”。
“是,我也沒想到,正好看到有,就讓服務員拿了三瓶。”蘇行秋道,“你也喜歡喝這個?”
“喜歡啊。”白棠有些迫不及待的開了蓋子抿了一口,“我最喜歡這個了,可惜現在大多數超市都買不到。”
“好喝嗎?我都沒喝過。”蝴蝶有些好奇的拿起來喝了一口,立馬皺了眉,“我的天,這完全就是果汁粉衝的那種味道嘛!還加了好多糖啊,你們怎會喜歡喝這個?”
白棠和蘇行秋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默契的從各自的眼睛讀出了一絲好奇的情緒,似乎都在等雙方先回答這個問題。
“隻是因為甜罷了。”蘇行秋還是率先開了口。
“真的嗎?”蝴蝶擠眉弄眼。
“嗯。”蘇行秋笑著點頭。
蝴蝶顯然並不是很信,但他也很識趣沒有繼續追問。
這恰是蝴蝶這個人最討人喜歡的地方,喜歡開玩笑也總能點到即止,讓你把你想說的說幹淨,不想說的自然而然的就不用再解釋。
也正是因此,跟他交流起來總是非常愉快。
“你呢烏鴉姐姐?”蝴蝶轉而問起了白棠,“你之前有一次和我們一起玩兒的時候說自己不太愛吃甜食的,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白棠愣了愣,這一想自己好像確實有說過這個話,當時大家恰好落在了雪地上,也不記得是誰起的頭,就開始討論起生活在冰天雪地的人們一般都吃些什,慢慢就扯到了各自愛吃什上。
實際上,如果蝴蝶不提,白棠早就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沒想到對方竟然把自己當時說的話放在了心上,這一個小細節讓白棠心頭對蝴蝶不自覺地又親近了幾分。
“我的確是不喜歡吃甜的,至於這個飲料……”白棠頓了頓。
“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父母吵架吵得很凶,我自己一個人跑出家門,結果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人販子。”
“哈!那你沒事吧!”蝴蝶的聲音立馬緊張了起來。
“那時候已經很晚了,然後跑出來嘛也沒有注意自己具體跑到哪去了,總之路上人很少,幸好有一個路過的大哥哥救了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蝴蝶坐在椅子上蹦了兩下,上一秒的緊張這一刻就變成了興奮。
“大哥哥英雄救美!然後為了安慰你特意給你買了這個牌子的果汁,所以你每次一看到這個果汁就會想到那個大哥哥,所以你就很喜歡這個果汁!”
“我說的對嘛?”蝴蝶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的望著白棠。
“差不多。”白棠聽著蝴蝶這個搶答忍不住失笑,“不過具體情況其實我都記不清了,那天我們聊天聊到很晚,他好像也是因為家的什原因所以才會在外麵,後來他還把我送到了我家樓下,但我們沒有留聯係方式,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哦哦,那真的好可惜啊。”蝴蝶略有些失落的點點頭。
“你還記得他長什樣子嗎?”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吃東西聽故事的蘇行秋,忽然開口問了句。
“早不記得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白棠說,“我就記得他戴著眼鏡,好像也是因為父母吵架才大半夜跑出來的吧,”
“那你們真的很有緣呀!”蝴蝶道。
白棠笑著點點頭:“應該是有緣無份,畢竟之後都沒見過了。”
一頓晚飯吃的十分愉快,白棠和蝴蝶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卻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一般,從遊戲聊到愛好,從愛好聊到八卦,八卦了一會兒,又開始聊起自己過去的故事。
一個十八歲和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在一口一個“想當年”,蘇行秋這個二十七歲的“老年人”卻隻是坐在一旁默默的聽。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9點了,蝴蝶家有專門的司機來接,這讓白棠很是驚訝,蝴蝶沒有一點有錢人家孩子的架勢,著實是看不出來。
送走了蝴蝶,蘇行秋問白棠準備怎回去,白棠看了眼手機地圖,這地方回網吧步行大約半小時,恰好剛吃飽,便決定走路消消食。
“那我送你回去。”蘇行秋開口,“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
“啊?”白棠愣了愣,“不用了,我都這大人了,我不會丟的。”
“沒事。”蘇行秋搖了搖頭,“帶路吧,我送你一段,剛好我也散散步。”
“那也行。”白棠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肩並肩一同走著,卻沒有什話說。
路燈的光影下,影子拉長又縮短,按照導航的指引,兩人拐進了一條小巷,兩邊都是已經上了年代的老舊的小樓,e城有許多這樣的樓房,就連樓梯都是建在外部,白棠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她仰起頭,月亮彎彎地掛在天上,藏在樓的後麵,隻露出來一個尖尖的角。
每家每戶的窗子都透出過明或暗的光,隱約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晃動,唯有四樓的窗子漆黑一片,麵應該沒有住人。
月光照進去,可以看到那玻璃上有幾攤暗黑色的汙漬,像是用油漆噴上去的,順著光滑的玻璃麵流下,靠近窗台的地方還有一個像是手掌印一般的東西,也不知為什,隔了這長時間,都沒有被人洗掉。
黑峻峻的夜,白棠忽然感到有些悶,她覺得自己像一條溺水的魚,急迫的需要說些什,自我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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