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前進仔細回想著那親衛的話，忐忑不安地道：“那人說，大人舍他用謝素城，是腦子進了水，分不清形勢，白狄人說不準什時候就要打過來，大人無疑是在找下一個替死鬼……”

    “住嘴！”魯瑞臉色大變，“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

    蔡彪同樣大駭，這些話，他不過是在幾個時辰前，剛跟親衛說過，結果轉頭他就告訴了胡前進，是誰收買了他的人，又是誰恰好算準這個時候，被魯瑞抓了正著？

    騰飛揚，謝素城，黎澤安，抑或早已死了的孟攀之？

    蔡方和杜思墨呢，是同樣被人收買了，還是始作俑者就是他們？

    蔡彪腦子晃過無數張臉，似乎每一個人都有動機，又似乎每一個人都跟這件事毫無關聯，樹敵太多，一時間連他自己也無法判定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胡前進完全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機密，仍在為胡美娥辯解：“大人，這番話是蔡彪親口所說，您若是不信的話，大可抓到他的親衛一問便知！”

    魯瑞抬了抬眼：“去抓人，再把許庸叫過來。”

    “是。”

    花院一時間安靜下來，胡美娥仍伏在地上，哭得淒慘無比，張老太之前被人用力踹了一腳，傷了後腦勺，地上已然積了一攤血水，胡前進連忙哀求道：“大人，求大人救救我娘，她就是一個市井婦人，這些事情她不可能參與進去的！”

    老胡同抖得如篩糠一般，隻知道磕頭：“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魯瑞瞅了眼那跟死豬一般，隻出氣不進氣的張老太，大手一揮：“女不教，母之過，就算你大姐跟蔡彪沒有行房，他們抱在一起，這多雙眼睛都看得到，你娘她難辭其咎，死了就死了，正好拖去後院喂狗，來人！”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下人上前，一人拖著張老太一隻腳，就要往後院而去。

    胡美娥嚇得慘叫出聲：“不要啊，不要把我送去喂狗，大人，饒命啊！”

    胡前進毫無辦法，但那個人畢竟是他娘，他心急之下隻能脫口而出道：“大人，我願意替大人作替死鬼，隻求大人饒我娘一命！”

    “哦？”魯瑞揮了揮手，那拖著張老太腳的人立即停止不動。

    胡前進隻能算是個小頭目，最核心的軍中機密他根本接觸不到，隻能硬著頭皮胡亂猜測：“大人，如今整個武牢關都知道您娶了我大姐，卑職鬥膽，叫您一聲姐夫，在外人看來，卑職已是您的人，離國也好，白狄也罷，隻要您吩咐一聲，卑職鞍前馬後地伺候，哪怕您就是讓卑職去送死，卑職也絕無二話！”

    一番話說著魯瑞頗有些心動，他手底下人是不少，可他們忠心的，是離國，是當今陛下，極少有隻為了跟隨他這個人的。

    魯瑞自己也不敢保證，武牢關城破那日，又有多少將士敢拋家棄子，跟他去白狄，做一個離國的叛臣賊子。

    因此，他籠絡黎澤安，重用謝素城，對騰飛揚睜隻眼閉隻眼，既是觀察，也是想讓這些能者為他所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