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鎖上門,李一一再搬來一個凳子放在門邊,嫌不夠整個人又坐了上去。
房間寂靜幽暗,無半點兒光亮。理智漸漸匯攏,身體不寒而栗,李一一仰頭掀了掀眼皮,瞳孔轉動,一副心緒不寧的模樣。
自己一定是發了瘋。
還是見色起意?
萬一他是流氓…是小偷…
啊,劫財不行,劫色…
李一一又掩麵失笑,劫色好像自己占的便宜更大些。情緒拉扯,李一一眼皮開始打架,微眨兩下徹底合上。
蜷縮在梳妝椅上,李一一傳來淺淺呼吸聲。
天蒙蒙亮,微弱白光從床亮縫隙鑽進房間。
光恍了眼,李一一掀掀眼皮,卻實在無力睜眼,坐了兩個小時,腰酸腿疼身體僵硬,她卻也顧不上腳麻,爬向溫暖床鋪,嬌小身子快速鑽進被窩。
醒來已經是傍晚,投進屋的光由白變做橘。
日落了。
“咕咕”兩聲,胃像被攪動泛起酸,李一一捧著饑餓的胃,艱難起身,垂著頭睡眼醒鬆的搖晃到廁所,熱水衝在肌膚之上,才將身體喚醒。
換好衣服,李一一手停在門把手,遲疑久久不敢打開。
情緒又再次碰撞,打開門,她才知道陸野是否走了,可自己又不敢揭開答案,就好像…隻要她不開門,陸野就還在客房安靜睡著。
站立良久,把手變得溫熱,李一一才按下了手,“哢”的一聲格外清晰,心跳漏掉半拍,呼吸屏住。
探出頭,客廳安靜,隻有一縷金橘色暖陽傾灑在客廳,將房間的冷色係變做暖調。
茶幾上的書被風吹的翻動幾頁,牆上的秒針朝前撥動又回到原點。
房間靜得將秒針轉動聲放大。李一一心跳與呼吸在腦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陸野。”身體本能的一聲輕喚。
“陸野!”喊聲變大,李一一的聲音得不到任何回響。
他走了,被子鋪的整齊,昨夜留在地上的鞋印也被他擦去,沒留下一絲痕跡。若不是那張空著的床換上新四件套,自己會有一種他從未來過的錯覺。
心空了,像被拉扯墜了一下,呼吸沉重起,胸口似被堵住,久久提不上一口氣,身體莫名鬆懈,目光渙散,泛起陣陣孤獨感。
抬眸時鍾剛好六點半,不多不少。這個點醒來,確實容易失落。
李一一眼底起了薄霧,揉揉因心酸而更加翻湧的胃,長舒一口氣,開門走向電梯。
電梯門開,大廳赫然出現一個人影,被抽空的心再次掀起波瀾,心跳漸快。李一一一眼就認出那個背影,是陸野。
他已經在樓下一個小時,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提著一個黑色旅行包,前房東張哥給他的“送別禮物”。
因一夜的留宿,留在她身邊的念頭在陸野腦海一整天無法拔除。
顧慮被腦熱衝散,不及後果的行為發生,下班後他直奔望江名門。
住戶與陸野擦肩,好奇打量,在這小區穿的如此寒酸提著破爛旅行包的人,陸野是頭一個。
一小時的時間,陸野已經習慣。
不在乎住戶的目光,陸野反而和他對上,眼底的意思是:你看什看!
目光挪動,餘光落在電梯李一一的身上,陸野展顏上前。
“一一,你出來啊。”
“陸野,好巧啊。”李一一走出電梯,對陸野頷首微笑。
李一一往小區外走,陸野緊跟其後,“我是特意來等你的。”
心又亂,李一一停下腳步,細碎陽光透過樓宇間投下暖意,照在她身上整個人溫度上升,皮膚上密密麻麻的泛著癢。
“你等我幹什?”
李一一未回頭,陸野站到了她麵前地上一張折疊的紙,“給你借條。”
一口氣淺淺呼出,不知是身體鬆懈還是陸野的話並非自己所想,渾身泄氣。
李一一緩緩抬手接住紙條,語氣低沉,“噢,謝謝。”
捏住紙,卻覺得不對,紙夾著一個堅硬薄片,李一一展開來,陸野的身份證赫然放在紙上。
“你不用給我身份證。”李一一抬眸對上陸野的眼。
“我們合租吧。”
陸野淺露酒窩帶著勾人的笑掛在臉上,眼底幹淨望向李一一。
五個字在李一一腦中來回播放,一字一句慢下來,“合租吧”僅剩這三個字還在回響。
“你說什?”李一一後退半步,手卻握的身份證緊了些,她明明聽的清,卻又要追問,不像是在確定陸野的話,更像是確定他的心意。
“合租!”陸野蠕動嘴唇,從包摸出兩千塊錢,遞給李一一,中午飯也沒吃特地去找ktv同事借來的錢,“我先給你一個月的可以嗎?”
“嗯…”李一一笑容尷尬起來,“有這個錢,你幹嘛不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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