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晉,我待你如親兄弟,你為何誆騙於我?”白少卿人未至,聲已到,隔著院子便聽見他朗潤略帶急切的聲音。
“少卿何出此言?”謝塵起身。
白少卿走到近前,不滿地甩了一下袍袖,“你我自小認識,親如兄弟,竟為了顧娘子誆騙與我。那日你為何不說,顧娘子便是拒了你婚事的小娘子。”
白少卿回去之後母親便已轉醒,大夫說是吃酒吹風暈厥,休息幾日便好。安頓好母親,白少卿便想起顧娘子,細想之下突然想起,之前拒了謝塵婚事的小娘子好像也叫顧明嬌,讓小廝出去打探一番,這才知曉,拒婚的小娘子正是那日同遊蒙山的顧明嬌。
他氣憤的是,顧明嬌道出姓名之時,謝塵也能毫無波瀾。
謝塵冷清的麵上難得染了笑意,“少卿冤枉我了,我與顧娘子素未謀麵,那日也是初見。雖然顧娘子拒了我的婚事,我本不欲見她,可少卿拳拳相托,我怎會拒絕?如今想來不如與你一同下山,免得你埋怨我。”說完自顧自坐在桌案前,自斟自飲起來。
逐月與追風立在門廊下,憋得不停地抖著肩膀,一貫冷清的主子有一天竟會倒打一耙。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預謀,現在竟成他迫不得已。
“竟是如此?”白少卿急急地坐到他對麵,道,“子晉當真不知情?”
“當真,我何時騙過你?當時還想著,若他明年下場,少卿與我少不得指點一二。”謝塵飲了一口茶,垂眸時掩下所有神色。
“如此便好。”白少卿心下稍安,“那……我若是追求顧娘子,子晉不會因為之前與顧娘子的小過節,阻止對吧?”
謝塵未說話,他輕輕放下茶盞,冷清的眉眼突然正色起來,“少卿,有件事我未告訴你。”
白少卿正襟危坐,“你說,隻要我能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塵說那倒不必,“隻是與顧娘子同遊蒙山後,我對顧娘子一見傾心。”
他語氣平淡,說得好像他隻是看中一樣東西想買回來。可是,他看中的是顧娘子,是才拒了他的顧娘子。
白少卿坐不住了,豁然起身。又覺得不該在子晉麵前失態,他跟隨了一大師修習佛法多年,修身養性,這會兒竟像學到了狗肚子,平靜了一會兒才道,“所以,子晉也想追求顧娘子。”
謝塵,“不止如此,我想讓少卿把顧娘子讓我,顧娘子雖拒了我,那是她不了解我,若她知曉我的為人,定會對我傾心,希望少卿念在多年兄弟的份上給我這個機會。”
追月一麵用腳尖在青石板上畫圈,一麵望了望天,主子的臉真的比城牆還厚。
白少卿:“……”忍了忍,最後還是道,“斷無可能,顧娘子也是我心之所向。”
他現在終於明白,謝塵為何搬了新家,分明蓄謀已久,妄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已失了先機,豈會再相讓?何況,顧娘子既然拒絕了謝塵,謝塵再如何強求也沒結果。
想明白這些,白少卿不覺欣喜起來,重新坐到他對麵,兩給人倒上茶水,作為好兄弟,他還是提醒一下,“子晉,你想過沒有,有朝一日你恢複身份,她商戶女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你定北王世子?不如你早些放手,成全我與顧娘子。”
謝塵俊美一挑,“我無父母管束,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倒是你該仔細想想,如何說服伯母才是。”
白少卿被他噎了一下,他母親出身大家,對商戶的確有偏見。不過他不打算放棄,“這個就不牢子晉操心。”
謝塵,“既然如此,我們就各憑本事。”
事情談到這,雙方各不相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白少卿岔開話題,“世子和二公子今日過來,應該是聽到風聲,前來試探。”
謝塵,“已做了部署。少卿,我成婚後就去軍中,屆時你與我同去。”
正飲了一口茶的白少卿差點噴出來,“你與顧娘子?子晉未免太過自信,你可別忘了。顧娘子若是會選你,當初便不會拒婚。何況,她對我印象不差。”這些話他本不欲說出來刺激他,可謝塵未免太過自信。
謝塵,“就問你去不去?”
“去。我白家是世代效忠定北王的暗臣,世子去軍中,我白少卿定會相隨左右,保護世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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