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秋的臉色變了又變,就在此時,蕭奕訕訕一笑,一句話就化解了如此尷尬的局麵。
“開個玩笑而已,瞧師姐嚇得……”
辛秋如釋重負:“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
語罷,辛秋果斷推開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蕭奕卻在她身後喚道:“師姐,我們去城主府探查一番吧。”
辛秋疑惑:“你不是失去興趣了嗎?”
“現在又有興趣了。”
辛秋:“……”
“城主看著慈眉善目,恍若聖人君子,假如真的是他屠戮了都督府滿門,連無辜奴仆也不放過,那,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令他如此瘋狂——我倒真想找到答案。”
辛秋沒想到,他們剛剛離開住處,就在大街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城主。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城主單獨一人,抱著一個較大的黑漆木箱,木箱用白布蓋著,看起來格外詭異。
辛秋不明白城主大半夜為何要鬼鬼祟祟出城。
城主腳步匆忙,越走越快,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浮圖城郊外,踏上了一條雜草叢生的林間小路。
由於叢林的灌木叢極高,因此蕭弈和辛秋有很短的時間幾乎看不到城主。
等城主走出灌木叢,他們又追了上去。
但蕭弈追了一段時間,覺得不對,叮囑了辛秋幾句,又原路返回。
過了沒多久,蕭弈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對辛秋說道:“前麵的人不是城主,是城主找了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的替身,真正的城主走了另一條小道。”
辛秋詫異無比,沒想到城主如此警惕。
幸虧城主腳程不快,蕭弈和辛秋又追上了他。
城主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抵達了鉤山山腳下。
他在蜿蜒的河邊佇立良久,嘴唇張張合合,最終卻隻落下一滴濁淚。
接著,他掀開木箱的白布,輕輕打開箱蓋,辛秋和蕭弈這時終於清晰地看到,箱子的竟然是一些冥幣、素酒和香燭,以及——都督的人頭。
他們前幾日才聽說,由於氣溫上升,都督的屍身難以保存,因此高大人和城主在三日前已經將其安葬。
可現在,都督的頭顱卻被帶到了河邊。
城主將白布鋪在地上,又將都督腐爛的頭顱放在白布上,點燃香燭和冥幣。
在明滅透紅的火焰和冥幣燃盡的飛灰之中,辛秋看見城主臉上如溝壑的褶皺,以及填滿溝壑的淚水。
他顫顫巍巍地斟滿酒盞,往地麵上傾倒了下去。
城主在河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一直在無聲流淚,沒有說一句話。
辛秋看了看天邊,晨曦將升,暮色驅散。
城主將都督的頭顱埋在地底之後,又找了些枯枝樹葉遮掩了香燭和冥幣的痕跡,然後拍了拍衣袖的泥土,準備回城。
躲在大樹後麵的辛秋,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蕭弈繼續目光炯炯地盯著城主。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根利箭忽然從樹林深處射了出來,直對著城主的後腦勺。
蕭弈立刻衝了出去,將城主一把推開,自己也順勢倒向一邊,避開了利箭。
城主錯愕地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為何會出現在這,樹林深處就走出了一群人。
那群人大約有十個左右,臉上戴著詭譎的青銅麵具。
城主看到他們,臉上那間失去了所有血色,幾乎是驚恐地呢喃道:“為什……”
一名高挑窈窕的少女從暗處緩緩踱步而出,她穿著妃色長裙,手握著一條帶著倒刺的長鞭,戴著朦朧夢幻的半邊銀色麵具,就像是畫中走出的仙女。
她冷冷的聲音傳來:“城主是想詢問我們為何要對你痛下殺手是?還不是因為大人不肯兌現承諾……”
城主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求求你們……適可而止吧……”
少女旁邊的殺手冷笑一聲,朝城主刺了過去。
他的速度奇快無比,身手不俗。
“鏗鏘”一聲,懸在城主頭頂上的刀刃忽然被一柄光潔似水的銀劍截在了半空中。
殺手愕然抬頭,看到了麵無表情的蕭弈。
少女的眼睛格外明亮清澈,並無怒火,反而有一絲興奮。
“你是何人?”少女問道。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們吧!”蕭奕挑了挑眉,“你們是什人?為何要刺殺城主?”
少女捂唇淺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應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好呢?亦或者——都不回答呢?”
蕭奕踮起腳尖,輕輕一跳,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隨後,又以飛雲騁電之勢,迅速將長絕劍抵在了她纖長白淨的脖頸上。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發出嘶地一聲。
“聖女!”青銅麵具人焦急地呼喚道。
少女卻淡定地舉起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她處變不驚的態度令蕭奕有片刻的訝異。
少女手中的紅鞭騰空而起,與此同時,身體竟九十度後仰,再以詭異的角度輕輕側身,避開了蕭奕的長絕劍。
她的身體柔韌性極好,一條又白又細的長腿往上一踢,就快要踢中蕭奕的門麵時,蕭奕將劍刃對準了她,她又連忙收回了長腿。
她一個人是打不過蕭奕的,因此那些青銅麵具人也蜂擁而上。
蕭奕的劍法師承南宮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渡世七劍》。
《渡世七劍》共有七式,秉承上善若水的古老劍意,看似清風一縷,實則風化於成,一劍可擋百萬師。
最終,殺手悻然離去,蕭奕緩緩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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