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生得白,??一點兒不好意思就會紅了臉,她軟軟地拍拍江雲康的背,羞澀地道,??“快放手啦,??被人看到怎辦?”
“那又沒什,在自個屋抱自個的娘子,誰也管不了我。”江雲康又在林氏的頸間蹭了蹭,香軟得不想鬆手。
知道書硯在外麵敲門,彩萍才輕聲咳了咳,林氏忙推開江雲康。
“三爺,差不多該出發了。”彩萍站在門口,提醒道。
林氏幫江雲康撫平衣服上的褶子,??“還是那句話,??三爺不用太在意名次,??不管如何,??現在都比以前要好。”
剛成親那會,??江雲康因為沒能考中秀才,連帶整個三房都被人看不起。但從江雲康縣試中了案首後,三房就變得不一樣了。
如今江雲康功名不錯,??又有厲害的同門,還和徐國公府攀上關係。就是侯爺和嫡母對他們,??也客氣許多。
這一路走來,林氏已經心滿意足。
江雲康隻讓林氏送到小院門口,??“到這就可以,??天還沒亮,??外邊露水重,??娘子再回去睡一會兒。”
他輕聲哄道,??“乖,聽話,等天黑時,我就回來了。”
殿試隻需要考一日,這比之前的考試的過程都要好一點。之前不僅要考多天,還要住在考場。
考場的條件還差,有的人連著幾晚都睡不著,但殿試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同樣的,這一次青岸也在侯府門口等他。
“大爺不得空過來,還是小的來送您,祝您一舉奪魁,金榜題名。”青岸跟著大爺一塊長大,耳濡目染地長大,開口也能說些詩文。他笑得誠懇,這也是代表了江雲帆的心情。
“替我多些大哥,每一次入考場都辛苦你來送我一趟,大哥有心了。”寒涼的淩晨,因為有青岸的這句祝福,倒是讓人的心暖暖的。
青岸笑說客氣了,看到借住在侯府的劉業匆匆跑來,趕忙道,“就不耽誤三爺時辰,你們快些入宮去吧。”
說著,他便拱手往後退去。
劉業和江雲康道歉,“抱歉三郎,是我睡遲了,才來得這樣晚。”
“沒事,現在還不遲。”江雲康拍拍劉業的肩膀,“走吧,咱們一塊入宮去。”
殿試在保和殿考試,從黎明入場,經點名、散卷等流程,到最後給考官行禮,才會公布策問的題目。
策題的字數從兩百到上千不一,考試要求的字數在兩千字左右,並且必須要用正體寫。行文規範端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字跡工整在這個時候就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殿試的名次,也決定了入仕開局的高低。
雖然林氏讓江雲康平常心一點,因為現在已經比之前要好太多,但江雲康自己還是想中一甲。辛苦那久,誰都想要有個好成績。
雖然孟宏麟特意叫他去敲打,可他這會沒有藏拙的必要,孟宏麟是孟家的人,他清楚大哥不是小心眼的人就行。
看劉業麵色凝重,江雲康反倒是沒那緊張了,“劉兄深呼吸幾次,想著肯定能中進士,你的父母妻兒已經夠高興了,應該能好一點。”
“三郎不知道,我第二次參加會試才考中,這些日子,我想到就很興奮。”劉業搖搖頭,“你也有沒考中的時候,應該能理解我的期盼。雖然道理都懂,但做不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我確實理解。”江雲康很懂劉業的心情。
他不再多說,而是閉目養神。
馬車快到宮門口時,便要停下步行去等軍士搜身。
江雲康剛下馬車,就聽到張博宇喊他。
“三郎,我們在這!”張博宇和文渝一塊來的,他在和江雲康招手,一眼就能看出他很激動。
文渝倒是看著淡定一些,他跟著張博宇走過來,兩人停在江雲康跟前後,張博宇立馬道,“三郎,我們剛才看到翁行鑫了!”
“他看著怎樣?”江雲康問。
過去一段時間,雖然於乾明出手後,流言慢慢沒了,但是不是還會有兩句傳到翁行鑫耳。聽說翁行鑫的心態是麵臨崩潰的,江雲康雖然再沒見過翁行鑫,卻也能想到翁行鑫這段時間的煎熬。
這就叫,惡有惡報。
“瘦了一大圈,老了十歲不止,特別憔悴。”張博宇冷哼道,“也算是他的報應。”
張博宇剛說完,江雲康就看到不遠處的翁行鑫,正獨自站著。
第一眼看過去,確實有點不敢認。
才一個多月沒見,翁行鑫就快瘦脫相了。
似乎是感受到江雲康的目光,翁行鑫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江雲康立馬從翁行鑫的眼中感受到了怨恨。
而這時,翁行鑫突然往江雲康這邊走來。
文渝先發現,遲疑道,“他想過來幹什呢?”
“說點無關痛癢的狠話吧。”江雲康道。
等翁行鑫走近後,真的如江雲康說的一樣,對著江雲康就問,“看到我現在,你滿意了?你不用狡辯不是你,咱們心都清楚,如果真不是你,那我現在就被雷劈死!”
“沒什滿意不滿意的,善有善報,若是你做的都是好事,也不至於會那虧心。”江雲康語氣淡定,“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往後多做點好事,也就不至於夜夜睡不著了。”
看到翁行鑫的黑眼圈堪比國寶,江雲康便知道翁行鑫失眠嚴重。
其實心態好一點的,在沒什流言時,就能調整好情緒。厚著臉皮當做沒這個時,往後該怎樣就怎樣,別人也不會白目到跟前來說。
但翁行鑫是陷入他自己的巡回折磨了,害怕流言影響前程後,又開始想江雲康可能會比他前程好,這一來,殿試的壓力就大,再次擔心流言有影響。
周而複始,翁行鑫就被壓垮了。
翁行鑫目光凶狠,咬牙切齒地瞪著江雲康。
到達的考生慢慢變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聽到會試時和翁行鑫和江雲康有關的流言,見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又不由看了過來。
投過來的目光太多,翁行鑫不一會兒就受不了,“江雲康,我也等著看,你這次還能不能有好結果!”
放下這句話,翁行鑫便轉身走了,背影淡薄又孤單,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憐。
等翁行鑫一走,就有人開始談論:
“你們說,之前傳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八成是真的,我不清楚江雲康怎樣。但你們想一想,木須先生和北齋先生是同窗,可木須先生從當年鄉試後,就不再搭理北齋先生,肯定有原因。”
“我也覺得更像真的,比起貪財的北齋先生,我更相信木須先生的人品。”
有信流言的,也有一些不信的插話道,“沒有根據的傳言,還是不要輕信的好,於景山那個人,向來乖張,從他嘴傳出來的話,哪能信?”
“我倒是覺得,於景山的話更能信。他本就是北齋先生的學生,按理來說應該幫北齋先生,但於景山身份在那,就不屑幫北齋先生說謊。”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我也覺得。”
……
本來平息一段時間的流言,因為今日的碰麵,在各個考生中,又開始談論起來。
因為有話可以聊,所以緩解了一些緊張,等搜身的軍士到了後,眾人才意識到時辰快到了,這才又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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